“沈姑娘還肯來真是太好了,當初小兒對姑娘多有不敬,不過後來也是真的知錯了,如今既然姑娘願意來送小兒一程,是否便說明不記恨那些往事了?”王夫人試探着開口。
雖說沈雲昭現在不過就是一個沒有實權的芝麻官,但開朝以來第一位女官的份量也是不輕的。
至少代表着陛下對她的看重。
“逝者已逝,往事随風,況且原就不是什麼大事。”沈雲昭開口顯得格外大度。
聽她這麼說,王夫人反而歎了口氣,“都是一家的女兒,怎的就這麼不同?”
說完,王夫人這才察覺失言,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歉笑起來。
“王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?可是我那兩位姐姐得罪了夫人?”沈雲昭卻沒讓她一笑帶過,反而直白追問起來。
王夫人敷衍幾句,卻被沈雲昭锲而不舍追問。
見她如此追根究底,王夫人也隻好如實道,“我也是在小兒下獄之後才知道,他會去你那鬧事,是因為衡陽侯夫人挑唆。”
“要不然,以小兒那性子,雖是放蕩了些,也斷然不至于毫無理由去找人麻煩。”
原來沈映儀對她出手不止一次啊,先是王晉,再是那幾個通緝犯。
那前段時間莫名其妙地攀污,隻怕也跟沈映儀脫不了幹系。
也真是難為沈映儀,自己和整個沈家都陷在流言中時,居然還能想起來踩她一腳。
不過從某種程度上來說,也許她也應該謝謝沈映儀。
若不是沈映儀派人挑事,也許錢宅之事當真就是白悸塵的功勞了。
她今日能成靈台郎,沈映儀也算有一份功勞。
或許她應該抽時間登門衡陽侯府,好好探望一下她這位時時刻刻不忘她的好姐姐?
“多謝王夫人相告,既是誤會一場,往後你我之間更不必心生嫌隙。”
又跟王夫人客套一會後,沈雲昭這才離開王家。
不知為何,她總是隐約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。
“沈掌櫃,你終于回來了,雲謝食肆被人砸了,吳二哥和四娘都受傷了,吳大哥還被人壓到官府,說要将他抓起來!”
姜雪焦急地在昭記枋鋪前來回踱步,一見沈雲昭便快步迎上去,她說話時還不住哽咽,連她自己額角也有些血迹。
“具體是怎麼回事?”沈雲昭皺起眉追問。
好端端的,怎麼會鬧成這樣?
“有個貴夫人到雲謝食肆用膳,可菜色呈上後又不滿意,便不打算給錢就要走,吳二哥不讓,堅持要他們給錢,那貴夫人便罵了四娘些不好聽的話,吳二哥一時氣急,就讓他們給錢,還得道歉。”
“可那貴夫人根本不聽,吳二哥伸手去攔,那貴夫人便直接讓身邊人把吳二哥掀開,吳二哥腿腳本就不便,便直接從樓梯上摔下去了,吳大哥就動了手,四娘是攔架的時候被誤傷的,這會都在醫館。”
姜雪發髻淩亂,額角帶傷,衣衫也沾了不少油污,看起來也沒少受波及,但她此刻全然顧不得自己的樣子,她眼中含淚,“那貴夫人說,要叫吳大哥這輩子走不出大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