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霁舟的玄頂馬車停在許府的階前,車轅上鎮遠侯府的徽記在燈籠下泛着冷光。
許煙薇踩着腳凳下車時,瞥見沈霁舟的袖中滑出半截青玉藥瓶,那藥瓶的模樣看着,甚是眼熟。
實則鎮遠侯府與許家并無什麼往來,否則前世她也不會在成親後才結識沈霁舟。
可今日偶遇,沈霁舟卻借口要來探病,她着實不好推脫,卻不知他所圖為何。
“世子對岐黃之術也有涉獵?”許煙薇狀似無意地問道。
沈霁舟笑笑,隻道:“家母與太醫院首是故交。”
許煙薇細想了想,正欲繼續問下去,大門内卻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。
“姑娘可算回來了!”原是祖母身旁的管事劉嬷嬷來了,她見到沈霁舟時愣了愣:“這位是”
“鎮遠侯府的世子。”許煙薇側身,輕聲吩咐:“勞煩嬷嬷去通報母親一聲,有貴客”
話音未落,長街上卻忽而傳來刺耳的馬嘶。
衆人循聲望去,隻見一少年郎勒缰下馬,玄色披風裹挾着夜露寒氣而來。
竟是陸鴻漸!
許煙薇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手中的帕子,差點兒忘記了此時此刻自己還不認識眼前這位陸府的二公子。
三人隔着石階鼎足而立,驚飛檐下的雨燕。
“陸兄?”還是沈霁舟開了口,“你怎麼來了?”
許煙薇這才回過神來,恍然記起他們二人亦是自小相識的情分。
陸鴻漸的目光掠過許煙薇與沈霁舟相距不過寸許的距離,雖下意識心緒翻湧,卻也并未當回事。
畢竟前世,他記得他們二人之間并無交集。
他瞥了一眼觀棋,自他手中接過錦盒,遞給劉嬷嬷:“家父乃當朝左都禦史,聽聞老夫人抱恙,特贈百年山參。”
沈霁舟笑着從袖中取出那青玉藥瓶:“巧了,我也是特意帶來了太醫院秘制的百安丸。”
許煙薇望着階前兩個颀長的身影,忽覺荒唐。
今生的她分明還不認識這兩人,可今夜是怎麼了,他們二人竟避之不及的接踵而來。
劉嬷嬷适時打破僵局:“有勞二位貴客挂心。裡面請,我們老夫人向來喜歡熱鬧。”
繞過垂花門,陸鴻漸刻意落後半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