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令纭歪着頭:“那也不要對阿姐這麼嚴厲嘛,您都吓着她了。”
話說着,她又對許煙薇邀功似的吐了吐舌頭。
許煙薇淺笑了下,卻覺得嘴裡這顆蓮子委實有些發苦。
從小到大,母親對她都要格外嚴厲一些,但對弟弟妹妹,卻要溫柔慈愛許多。
可誰讓她是許府的嫡長女呢?
她身上寄托着父親母親的希望,自然要給弟弟妹妹做好表率。
隻是她心裡,總也希望母親偶爾能像寵二妹那般,多寵寵她的。
用過早膳,四弟便由嬷嬷送去學堂了,許煙薇姐妹二人則留下陪母親再說會兒話。
“煙薇,後日的詩會,你帶令纭同去。”
宋氏将昭明公主的帖子推過來時,許煙薇正在替她斟茶。滾水濺在虎口,她卻恍若未覺。
“母親,女兒想”
“你祖母既大安了,便沒有再推脫的道理。”宋氏打斷她的話,指尖摩挲着帖子上的花紋。“春花宴咱們家裡都未露面,詩會再不去,成何體統?”
她說着,又看一眼許令纭:“況且,你與令纭都到了議親的年紀,也該去這種場合露露臉。”
許煙薇盯着茶湯裡沉浮的君山銀針,恍然想起前世詩會上,陸鴻漸是如何替她解圍的。
那時候的他立在滿庭芍藥前朗聲誦詩,眉目清朗,幾乎是全京城貴女的白月光。
垂眸,許煙薇咽下所有辯白,福了福身:“女兒謹記,定會帶着二妹妹出席詩會。”
四月草長莺飛,許府的馬車緩緩停在了昭明公主府的朱門前。
許令纭撩起車簾一角,在外頭探看了一圈,指了指不遠處的另一輛馬車:“阿姐你看,那是不是鎮遠侯府的馬車?”
許煙薇擡眼望去,隻見那車轅上,确實是鎮遠侯府的徽記。
沈霁舟已下了車,正與身旁的小厮叮囑着什麼。月白衣袖被風卷起,倒也是位清俊的小郎君。
“是鎮遠侯府。車旁那一位,便是世子沈霁舟。”
許令纭啧啧兩聲:“我早就聽聞過這位小世子才貌雙絕,如今瞅着,樣貌倒确實還不錯。”
許煙薇嗔她一眼:“姑娘家,慎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