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婉琅冷笑:“許大姑娘這是意有所指啊?”
“我隻說琴,你要多想,我也沒法子。”許煙薇禮貌地欠欠身,便要帶着妹妹們進門。
“你慢着!”林婉琅叫住她,推開車門跳下了馬車。“你冤枉我在琴弦上動了手腳,難道不該還我個清白?”
許煙薇不耐煩地掃她一眼,正要說話,就聽許令纭搶先開了口。
“林家姐姐在大相國寺的《藥師經》彈得還不夠嗎?若是流連,我阿姐去央一央昭明公主就是,保管讓你彈夠了。”
林婉琅臉色驟變,那日在詩會上她當衆受罰,已是丢盡了顔面。而這一切,就是拜許府姐妹所賜!
“怎麼,許家姑娘們仗着與昭明公主相熟,便要如此污蔑我嗎?”她冷了臉,哼道:“好在我們林府在後宮,也并非沒有相熟之人。”
當今聖上的寵妃是林府的表親,此事衆人也是知道的。
許煙薇倒是不怕,但亦不想在門口與她起争執,白白惹人笑話。
她按了按許令纭的手,示意她莫要沖動,便帶着妹妹們入了門,對站在外頭的林婉琅置若罔聞。
那種貨色,還是别給她眼神的好。
衆人行至園内,隻見裡頭陸陸續續倒也來了不少人了。
許煙薇叮囑了許令纭兩句,剛把目光投向三妹許清瑤,便見她有些怔怔地望着不遠處。
她順着她的視線看去,就見許清瑤望着的,是執箫立在紫藤架下的沈霁舟。
玉色發帶随風拂過他手中長箫,驚起三兩粉蝶。
也難怪,沈霁舟的模樣,是挺讨人喜歡的。但三妹是庶出,她的身份,怕是無論如何也配不上鎮遠侯府的世子。
隻是不知,今日女學考校,他又怎麼會出現在此?
許煙薇不解,但也不想探究,便輕扯了扯許清瑤的袖子,示意她跟随自己去與其他京中貴女見禮。
許清瑤收回目光,乖順地跟在長姐身後,腦中卻還是忍不住回蕩着沈霁舟的身影。
待到辰時,外頭終于響起了唱禮——“長公主駕到!”
園内衆人跪地行禮,待聽得長公主一聲“免禮”之後,才紛紛站起身來。
許煙薇擡頭,見昭明難得恭敬地跟在長公主身後。
長公主是當今聖上的長姐,也是昭明的姑姑。她一生未曾婚配,于京中也是一樁傳奇。
“本宮開設女學,幸得諸位捧場。”長公主開口,聲音溫潤柔和。“今日是入學考校,本宮備了一份薄禮,來作今日魁首的獎勵。”
她說着,後面的侍女便捧着一個匣子走到了前頭,展示給衆人看。
“這是本宮及笄之時,先帝贈予本宮的東海夜明珠。得此珠者,本宮可允她一樁心願。隻要不觸犯律法,一切皆可。”
滿庭嘩然。
東海夜明珠本就罕見,得此物者還能得到長公主的允諾,那更是千金難求。
看來今日這場考校,是大夥兒都得卯足了勁的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