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煙薇并不想與他這般熟識,但更不想夜幕沉沉的在這兒與他多費口舌。
她敷衍地點點頭,從他身前抽身,快步走遠了些許。
“既然是父親請你來的,想來你們還有要事商議。我先告退了,母親也等着我去問安呢。”
陸鴻漸應了一聲,沒再阻攔。
許煙薇欠了欠身,連忙離開了此處。隻是走得太快,她沒留意自己腰間系着的香囊落在了地上。
陸鴻漸收回望着她走遠的目光,才發現了地上的香囊。
他猶豫片刻将它撿起,玉蘭花香與前世一模一樣,在夜色裡散發着醉人的香氣。
鬼使神差的,他将香囊收入了懷中,這才轉身繼續往許雲階的書房而去。
八角琉璃燈将宋氏的面容割裂成明暗兩半。
許令纭正捧着青瓷盞,在絮絮叨叨和母親說着今日詩會上的事。許月蘅坐在旁邊,一臉的犯困。而許清瑤竟跪在地上,低着頭看不清面容。
許煙薇不知三妹為何事受罰,隻先上去與母親見了禮:“母親安好,女兒來遲了。”
宋氏輕應了一聲,未再說别的。
許煙薇起身,到母親身旁站好,才又問:“三妹妹這是怎麼了?”
宋氏不語,許令纭忙道:“母親說,近來要清點庫房的繡品。三妹妹最擅女紅,接下來這半年,她便留在府中幫忙,不與咱們去女學了。”
許清瑤肩頭一顫,求助地看向許煙薇。
許煙薇了然。
許清瑤是韓姨娘所出,而母親不大喜歡韓姨娘,連帶着就也不大喜歡她所生的兩個孩子。
定了定神,她将攏在袖中的夜明珠輕輕擱在了紫檀案上:“母親,這是今日女兒得了魁首,長公主給的彩頭。”
宋氏的臉上露出了幾分溫和:“聽說了。今日你表現很好,沒給咱們家丢人。不過”
她說着話鋒一轉,“你也沒必要處處與林府那丫頭作對。”
“都是誤會罷了,女兒并不想與林家姑娘有什麼不對付的,日後在女學,也不會與她起什麼沖突。”
宋氏滿意地颔首:“這就對了,與人為善,才不至于給家宅招惹禍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