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終,那盞本屬于謝慕情的長明燈,被謝令舟親手重新點燃,遞給了蘇月情,為她死去的狗照亮“黃泉路”。
蘇月情破涕為笑,依偎在謝令舟身邊:“還是令舟哥哥你對我最好了。”
謝令舟寵溺地看着她,溫柔地拭去她的淚痕:“現在不傷心了吧?”
這一幕,像一把淬毒的匕首,狠狠捅進林晚黛的心口,還要殘忍地攪動幾下。
她停止了哭喊,整個人如同失去魂魄的木偶,眼神空洞麻木,再無一絲光彩。
謝令舟這才讓人放開她,走到她面前,“行了,不過是一盞長明燈,也值得你鬧成這樣?别鬧脾氣了,正好遇到了,一起回府吧。”
他伸手想拉她,卻被她猛地甩開。
謝令舟一怔,沒想到她反應如此激烈,蹙眉道:“林晚黛,你何時變得如此倔強任性?”
她卻隻是紅着眼眶看着他,沉默不語。
他按了按眉心,似乎在控制自己的情緒,好半會,才随即從懷中取出一個錦盒:“我知道你還在為昨日罰你跪祠堂生氣。你看,我給你帶了驚喜賠罪。”
他打開錦盒,裡面是一支成色極好的白玉簪。
可隻看了一眼,她便覺悲從中來。
隻因蘇月情發間,戴着一支一模一樣的白玉簪,隻是似乎成色和雕工,都比她這支更精緻幾分。
原來,她得到的,永遠都是順帶的、次一等的那個。
林晚黛看着那支簪子,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,笑聲凄惶而絕望,而後滾下淚來。
謝令舟啊謝令舟,
你放心,七日後,我也會送你一份更大的“驚喜”!
謝令舟見她落淚,微微一怔,語氣也放緩了些:“不過一件首飾而已,怎麼還感動哭了?好了,我知道這些日子是忽略了你,但月情畢竟是客,又剛經曆和離,身心受創,我多照顧她一些也是應當的。”
他言語間自然而然地将蘇月情置于需要呵護的弱者地位,而将她林晚黛的感受輕描淡寫地歸結為“被忽略”的委屈。
他伸出手,半哄半強制地将她拉了起來,帶向了候在寺外的馬車。
馬車辘辘而行。
車廂内,謝令舟的注意力依舊全在蘇月情身上。
他細緻地為她調整靠墊,剝開她愛吃的蜜橘,甚至能準确說出她偏好哪家鋪子的哪一種點心。
林晚黛看着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色,心口一陣陣抽痛。
她忽然想起,剛成婚那會兒,謝令舟也常常給她買城東那家的紅棗糕。
她原本并不嗜甜,但他總是買,笑着說對女子身體好,她便也漸漸習慣了那份甜膩,甚至生出幾分依賴。
如今才知道,那原是蘇月情最愛吃的。
他給她的一切,不過是在複制他對另一個女人的好。
她閉上眼,疲憊得隻想昏睡過去,逃避這令人窒息的一切。
然而,天不遂人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