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在縱容蘇月情傷害林晚黛。
為首的下人被謝令舟戾氣十足的眼神吓得魂不附體,跪在地上抖如篩糠,不等用刑便全盤托出:
“侯爺饒命!是……是蘇小姐!她偷偷在面碗裡加了東西,然後塞給小的銀子,讓小的謊稱查驗出了鶴頂紅!小的該死!小的鬼迷心竅!”
其他人也紛紛哭着說自己是被逼無奈才這麼做的。
“蘇小姐用我爹娘的命威脅我,我也沒辦法,隻能幫着她欺騙您……”
“還警告我說如果拒絕,直接克扣一整年的薪水……”
所有的證據都擺在眼前。
謝令舟隻覺得腦袋裡嗡嗡作響,怒意在身體裡像一團火在熊熊燃燒。
他面無表情的拿着供詞,沖到蘇月情面前,狠狠将紙甩在她臉上:“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!”
蘇月情看着那供詞,臉色慘白如紙,知道再也瞞不住,立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,抱住謝令舟的腿,哭得梨花帶雨:
“令舟哥哥!我錯了,我隻是太害怕了,我怕林姐姐容不下我,怕你會趕我走……我隻是想讓你多憐惜我一些,才出此下策,我沒想到會鬧得這麼大,我隻是太怕失去你了……”
她哭得情真意切,仿佛全是出于癡情和恐懼。
謝令舟看着她這副模樣,想起年少時光,兩人也是有過快樂的時刻。
心中雖然還有很多難以捉摸的疑惑,但斥責的話到了嘴邊,終究還是帶了些許舊日的情分,未能立刻狠下心腸深究。
他隻是疲憊又失望地揮開她的手:“你好自為之吧。”
消息傳到林晚黛耳中,她正收拾着最後幾件物品,聞言動作未停,隻對春曉淡淡道:“她的手段,翻來覆去無非如此,我早該習慣了,隻是從前……不願信罷了。”
語氣裡聽不出喜怒,隻有麻木。
院外傳來馬車聲,宋鶴辭一身常服,親自來了。
他并未多言,隻溫和道:“晚黛,走吧,住處已安排妥當,清靜安全。”
林晚黛最後看了一眼這困了她數年、葬送了她一切的侯府,抱着裝有慕情舊物的小小包袱,毫不猶豫地踏上了宋鶴辭的馬車。
謝令舟得知林晚黛被宋鶴辭接走的消息時,正對着兒子的長命鎖出神。
一股無名火混着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猛地竄起。
他立刻派人前往宋鶴辭的别院,美其名曰“送些用度”,實則想探聽情況。
派去的人很快悻悻而歸,帶回一句冰冷決絕的話:“林姑娘說,多謝侯爺好意,不必了,既已和離,從此男婚女嫁,各不相幹。”
“各不相幹……”謝令舟喃喃重複着這四個字,心口像是突然被挖空了一塊,冷風呼呼地往裡灌,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刺痛。
侯府的高牆再也關不住真相。
下人們私下交頭接耳,聲音壓得低,卻字字清晰:“聽說了嗎?那碗長壽面根本沒事!是蘇小姐自己加了料,栽贓給夫人!”
“何止!小少爺病重那會兒,侯爺本來能趕回來的,就是她非要纏着侯爺去别莊!”
“心腸太毒了!害死了小少爺,逼走了夫人!”
流言像長了腳,飛快地從侯府深宅竄到京城街頭巷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