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得已,他隻好繞到西邊,看這邊沒人,擡腳就跑到了西邊院牆上面。
好家夥,院裡站滿了人,就連三叔的親大哥,自己的大堂伯跟大娘都在。
就見自己的那個三嬸,正拎着一個兔子,嘴裡不知道唱些什麼,一邊在窗戶邊轉圈,一邊掄那個兔子。
這兔子還在掙紮,不過,陳玉坤看出來,脖子上好像被割開來,這三嬸掄一圈,那兔子血,就往外飛一圈。
陽光下,三嬸的臉上一片青紫,嘴上一圈血沫子還有兔毛,看來,那兔子是被三嬸活活咬個半死的。
那兔血掄得飛濺出去,隻要是被甩到身上,邊上圍着看的人,都會呼一下往後撤。
那樣子,看着特别的詭異。陳玉坤感覺這三嬸不太對勁,你說吧,平時有些瘋瘋癫癫的,倒沒有太出格的舉動,現在這個樣子,難道是被什麼上身了?
他扭着往西屋裡看,沒想到啊,就那個窗戶,不知道為什麼,已經被整個兒掀了出來,這可是木條做成的窗戶,現在正扔在院牆根下。
西屋的窗戶位置,就是一個大窟窿,陳玉坤眼尖,一下就看到那個黑臉三叔,正坐在山牆根的床上。
臉腫得跟個娃娃屁股一樣,看着這三叔,已經完全不是三叔的臉了。
看來,應該是這個瘋了的三嬸,要麼是用手掴的,要麼是拿什麼東西扇的。
他往床下面看,就看到了一把刀,就是竈屋裡切菜的,不知道什麼那刀刃卷得厲害。
會不會是三嬸意識混亂,拿這刀過來扇的三叔的臉?可這三叔不是一個傻子啊。
為什麼還被扇成了豬頭三?他搞不明白。就聽到人群呼地一下,像是要往外竄。
他忙扭回頭,就見那些看熱鬧的人,都瞪大眼睛,就要扭頭往回跑。
現在才看清,這三嬸一邊吟唱什麼,一手的兔子不停地掄,一手還拿了一把剪子。
這剪子可不是平時家裡用的剪刀,而是他們剪兔子毛的大剪刀。
那剪刀,刃的部分很長,還明晃晃的,在陽光下很刺眼。
可能是這三嬸掄得開心吧,就把這大剪刀也給掄了起來,那些人怕被紮到,都瘋了一樣往回撤。還好,這三嬸還是有些意識,終是沒有紮到人。
他站在牆頭上,也有些驚恐地看着這三嬸,三叔還有這些圍觀的人。
不知道為什麼,這裡的所有人,隻有動作,眼神,表情,卻沒有一個人說話。
哪怕是站在父母褲裆下面,伸着頭觀看的小孩子也是一樣,都不說話。
他正要跳回去離開呢,畢竟這事兒,自己一個大孩子,懂什麼,又幫不上忙。
就見那個大堂伯,擡頭就看到了陳玉坤,忙跑過來,一邊躲着又舞又唱的三嬸,一邊就拎着那個被薅出來的木頭窗戶遮擋,就在院牆下來對着陳玉坤招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