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伸手，像安撫小動物一樣，輕輕拍了拍雲沫沫的肩膀。
小丫頭感受到他的動作，氣呼呼地扭了下身子，但沒躲開，似乎這安撫真的讓她緊繃的情緒松了一點點。
林驚羽的目光轉向秦月，帶着一種近乎盲目的笃定，聲音不大，卻清晰地傳入秦月耳中：
“月姐，俗話不是說‘船到橋頭自然直，車到山前必有路’嗎？天無絕人之路，咱們妙靈閣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呢。”
他頓了頓，眼神裡閃過一絲洞察的光芒，壓低聲音，帶着點神秘兮兮的口吻：
“再說了，風掌櫃她是什麼人？那是能在東南坊市撐起這麼大鋪面，跟各方勢力周旋的女中豪傑！她會眼睜睜看着妙靈閣倒了？我不信！”
林驚羽走近櫃台，身體微微前傾，湊近秦月，聲音壓得更低，帶着強烈的暗示：
“您想想，離坊市煉丹大比還有幾天？那可是決定咱們這拍賣會主辦資格歸屬的關鍵！
風掌櫃這時候按兵不動，任由大靈閣蹦跶，還特意讓妙靈閣顯得這麼落魄”
他故意停頓了一下，意味深長地看着秦月的眼睛，聲音輕得如同耳語：
“月姐，您說，會不會是風掌櫃在‘示敵以弱’？讓大靈閣以為勝券在握，放松警惕？
等到大比那天，再突然亮出底牌，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！一舉奪魁！到時候，什麼陰謀陽謀，在絕對的實力面前，都是紙老虎！”
他可是早就從情報之中得知了最終的結果。
最終妙靈閣大獲全勝，大靈閣灰頭土臉，忙活這麼久最終啥也沒有得到。
現在将這個“推測”說出來，就是為了讓兩人能夠安心一些。
秦月原本黯淡的眼神，随着林驚羽的分析，漸漸亮起一絲微弱的光芒。
她猛地坐直了身體，原本慵懶的姿态一掃而空，疲憊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除了愁悶之外的複雜情緒。
是驚疑，是思索，更有一絲被點醒的恍然和随之而來的期冀。
“示敵以弱”
秦月喃喃自語，手指無意識地在光滑的櫃台上劃過。是啊！
風熙熙是什麼性格？剛烈如火，殺伐果斷！
她怎麼可能坐以待斃？自己這些天被接二連三的打擊弄得心神俱疲，怎麼就沒想到這一層？難道大掌櫃的真的在暗中謀劃着什麼？
秦月的心髒不受控制地砰砰跳快了幾分，像溺水的人突然抓到了一根稻草。
雖然這想法有點一廂情願，但林驚羽的話确實像一陣清風，吹散了她心頭濃重的陰霾，讓她看到了一絲微光。
“對！對！熙熙姐最厲害了！”
雲沫沫反應慢半拍，但聽到林驚羽說風熙熙可能有後招，立刻破涕為笑，小臉重新煥發光彩，用力點着頭，仿佛已經看到了大靈閣被打敗的場面。
“但願如此吧。”
秦月深吸一口氣，勉強壓下翻湧的心緒，臉色雖然依舊蒼白，但眼神裡總算多了點神采。
心中雖然不是特别确定，也多了幾分希望将。
她站起身，整理了一下微皺的裙擺，對兩人道：“走吧，去裡面說話。站在這前廳，看着更鬧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