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猛地坐起身,眼神中還帶着一絲剛從夢魇中掙脫的,驚魂未定。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氣,額頭上滿是冷汗。
“哥”他的聲音,沙啞幹澀。
“醒了?”秦修回過頭,遞給他一個水囊,“感覺怎麼樣?”
秦命沒有接水囊,他低着頭,看着自己的雙手。
那雙手,幹淨修長,和他以前沒什麼兩樣。但在他的感知中,每一寸血肉,每一條經脈,都充斥着一股冰冷、邪異、仿佛要吞噬一切的,恐怖力量。
“哥,我”他張了張嘴,卻不知道該說什麼。
融合魔魂時的決絕,斬殺王者投影時的狂暴,這些記憶都還清晰。但之後發生了什麼,他的腦海中,卻是一片模糊的,血色的混亂。
他隻記得,自己好像做了很可怕,很可怕的事情。
秦修看着他迷茫又痛苦的樣子,心中微微一歎。
他坐到弟弟身邊,沒有說話,隻是伸出手,輕輕地,将弟弟有些顫抖的手,握在了自己的掌心。
“趙無極,想奪你的混沌魔骨。”秦修的語氣,平靜得像是在陳述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實,“他布下大陣,要将我們兄弟二人,煉化當場。”
秦命的身體,猛地一僵。
“所以”
“所以,我啟動了備用方案。”秦修淡淡地接過了話頭,“我接管了護山大陣,送了他們一個,畢生難忘的驚喜。至于那些沖進來的血煞宗餘孽,你出手,清理了一下門戶。”
他将那場血腥的屠殺,輕描淡寫地,定義為“清理門戶”。
他将所有的罪責,都歸于趙無極的貪婪,和自己的反擊。至于秦命在那場混亂中,究竟殺了多少雲山宗的弟子,他一個字,都沒有提。
有些真相,沒必要讓演員知道。
演員,隻需要按照導演給的劇本,演好自己的角色,就足夠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