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管有沒有觀衆,他擺了個架勢,一邊提氣一邊咿咿呀呀唱起來:
“唱不盡興亡夢幻。”
“彈不盡悲傷感歎。”
“抵多少凄涼滿眼對江山!”
“俺隻待撥繁弦傳幽怨。”
“翻别調寫愁煩。”
“慢慢地把天寶當年遺事彈。”
唱完他還用一根筷子比劃了個劍花,仿佛舞台聚光燈打在他一人身上,意氣風發、風采無雙。
“就不該同意讓你們喝酒。”顧夏初低低歎了口氣,扶額揉了揉眉心。
他好不容易安撫住唱戲的許星辭,把人按回座位,這才結賬叫了車。
車很快就來了,問題是三個醉鬼,他一個也不能扔。
顧夏初左手拎着陳鐵柱,右手扶着沈凡新,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這倆人形水袋推進車裡。
正準備回頭再拖許星辭上車,卻發現對方站在車門邊,眼巴巴地看着他。
手裡,還寶貝似的捧着那隻生蚝殼。
“我坐哪裡呀?”許星辭睜着迷迷糊糊的眼,聲音軟軟的。
顧夏初歎了口氣,一把把他按進座位:“坐這兒就行。”
許星辭乖乖坐好,低頭開始鼓搗生蚝殼,認真地試圖給它綁上安全帶。
隻是手指打滑,眼神發飄,喝多了操作力-50,拽來拽去就是扣不上。
車子一啟動,他整個人也跟着晃悠悠的,越晃越困。
最後,他放棄掙紮,呲溜一下滑下去,側躺着抱着那隻殼就睡了。
到了學校門口,顧夏初一手拖一個,氣喘籲籲地往寝室方向走。
許星辭酒醒了一點,主動下車,但依舊死死抱着那隻蚝蚝,像護着什麼寶貝。
他低頭哒哒哒小步跟在後頭,神情專注得像個怕走丢的小孩。
走着走着,他突然撇了撇嘴,露出一副“我有點事”的表情。
他想去廁所,旁邊正好是工訓樓,他一拐彎,自己溜了進去。
顧夏初還在前頭拖着“屍體兄弟”,壓根沒注意他走偏了。
而此時江清漫正從工訓樓側門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