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找來個桶,全倒進去,掄起一根擀面杖猛攪。
腐臭腥臊的氣味炸開。
我拎着桶走到門口,一把拉開鞋櫃門。
裡面塞滿皮鞋、限量球鞋。
我璇着圈淋進去,汁水均勻的滲進去,然後滴滴答答淌下來。
2
出去拿快遞回來的路上,聽到小區樓下阿姨正七嘴八舌。
“1601那男的,呸,就是個吃軟飯的!
聽說他老婆是個公司高管,厲害着呢!
他就在家帶帶孩子,整天晃悠,還充大款!”
“可不是嘛!整天吹噓自己認識誰誰誰,項目多大,結果被人戳穿就是個靠老婆的!”
“特别要面子!誰要是說他一句不好,能記恨半年!
1602那兩個老實的,可算倒大黴了!”
“他家小孩也是,慣得沒樣兒,電梯裡撒尿,說了他家兩句,那男的直接堵着門罵了半小時,說我們嫉妒他家有錢,素質低!”
我到家沒多久,門被砸得山響。
打開門,那個滿臉橫肉的光頭男,穿着絲綢睡衣,脖子上挂着粗金鍊,瞪着我。
“那兩個老不死叫來的潑婦?你他媽敢動我的鞋?!”
他嗓門極大,震得樓道嗡嗡響,刻意要讓全樓都聽見。
“你的臭鞋櫃堵我家門了。”我語氣平淡。
“堵你怎麼了?”他擡高下巴,用鼻孔看我,
“我這雙鞋都夠買你們家一扇門!你們這種窮酸戶,能跟我做鄰居是你們走了大運,聞點味兒怎麼了?提升一下檔次!”
他唾沫星子橫飛:“知道我誰嗎?說出來吓死你!
識相點趕緊給我把鞋舔幹淨,再賠禮道歉,否則我讓你們在這棟樓裡住不下去!”
我懶得廢話,提起角落的垃圾桶,裡面是昨晚的螺蛳粉湯加榴蓮殼,手腕一傾,精準地全數倒進他那敞開的、吹噓着意大利小牛皮的鞋櫃深處。
他眼球暴突,像是被掐住了脖子:“你他媽!”
“垃圾配垃圾,剛好。”我砰地關上門,門外傳來他暴跳如雷的咒罵和踹門聲。
半夜十二點零五分,“咚!咚!咚!”的砸門聲準時響起。
比以往更瘋狂,還夾雜着他酒後的嚎叫:“窮鬼!開門!賠老子的鞋!知道多貴嗎!賣了你都賠不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