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能聽到門外他氣急敗壞的咒罵和清理的聲音。
這次之後，他消停了一段時間。
但我沒放松警惕。
一天上午，我爸媽想去附近新開的超市看看。
我不放心，陪他們一起去。
在生鮮區，我們迎面撞上了光頭男和他老婆推着購物車。
他看見我們，愣了一下，随即臉上露出一種混合着怨恨和幸災樂禍的表情。
他故意把購物車轉向，朝着我爸的方向撞過來。
我爸躲閃不及，小腿被撞了一下，一個踉跄，幸好我及時扶住。
“哎呀，不好意思啊老爺子，”光頭男假惺惺地開口，聲音不大，但足夠我們聽見，
“沒看見。不過人老了就該在家待着，别出來礙事碰瓷兒。”
我火氣噌地上來了。
我沒說話，直接上前一步，猛地将他那裝滿貨物的購物車用力一推。
購物車狠狠撞向旁邊的貨架。
貨架晃了晃，上面堆成金字塔狀的促銷可樂罐嘩啦啦倒下來，滾了一地，好幾罐砸在他腳邊，爆開，褐色的液體濺了他一褲腿。
“哎呀，不好意思，”我學着他的腔調，聲音清晰冰冷，“沒看見。不過人賤就該在家待着，别出來亂咬人碰瓷兒。”
周圍瞬間安靜下來，顧客和工作人員都看向這邊。
光頭男看着自己濕漉漉黏糊糊的褲腿和滿地狼藉，臉氣得扭曲。“你他媽！”
超市經理快步跑過來。“怎麼回事？！”
我沒理光頭男，直接對經理說：“他故意用購物車撞傷我父親，在場很多人都看到了。地面濕滑，商品損失，以及可能對我父親造成的傷害，我會保留追究你們超市管理責任和他個人責任的權利。現在，請先處理現場并調取監控。”
經理一看這架勢，又看看我冷靜的臉和光頭男那副兇相，立刻轉向光頭男，語氣強硬：“這位先生，請您注意行為！麻煩您配合我們處理！”
周圍有人小聲議論：“就是，我剛才也看到了，是他先撞人的。”
“惡人先告狀。”
“活該。”
光頭男和他老婆在衆人的指指點點和經理的催促下，臉色青白交加，狼狽不堪。
我扶着我爸，冷冷地看了他們最後一眼，轉身離開。
我知道，這梁子結得更深了。
他絕不會善罷甘休。
而我，也在等。
等他徹底把自己作死的那一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