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語氣，前所未有的客氣和謙卑，甚至帶着一絲小心翼翼。
“周夏，實在抱歉，這麼晚了還打擾你休假。公司這邊确實遇到了一些緊急情況。”
我沒有說話，靜靜地聽着。
“是這樣的，甲方的張總他剛剛指定，想和你親自聊一聊。”
“聊一聊你之前在那個公益論壇上發表的，關于包容性設計的方案。”
總監親自下令後，組長和李薇徹底慌了神。
5
他們想找外援。
小雯的消息實時傳來。
“他們聯系了三家業内有名的設計顧問公司，想把無障礙這塊外包出去。”
“結果呢，兩家一聽是‘無障礙設計’的急活，而且隻有不到一周時間，直接就拒絕了，說專家檔期都滿了。”
“還有一家倒是敢接，你猜報價多少？三十萬！還要至少三周！哈哈哈，張明當場臉都綠了，在電話裡跟人家吵，說他們搶錢。”
外包的路走不通，組長又想了個“妙計”。
他在各大招聘網站上發布緊急招聘，職位是“無障礙設計師（專家級）”。
結果，一天過去，收到的簡曆寥寥無幾，符合要求的一個都沒有。隻有一個剛畢業的學生，問薪資三千包不包住。
小雯吐槽道：“他真是個門外漢，這種專家是能臨時招到的嗎？人家都是各大廠搶着要的香饽饽。”
所有正規的路都堵死了，組長開始病急亂投醫。
他讓李薇從一個國外的網站上，下載了一個不知道什麼年代的、号稱能一鍵修複無障礙問題的插件。
災難開始了。
那個過時的插件，和我最初搭建的底層架構根本不兼容。
李薇強行把它安裝進去後，整個演示項目開始頻繁報錯。打包時，進度條走到一半就卡死，然後整個軟件崩潰。
有一次，總監親自過來詢問進度，組長硬着頭皮，想給他演示一下“修複後”的效果。他甚至想甩鍋給電腦，“這台電腦配置太低了，帶不動。”
結果，項目原型剛一打開，就在總監的注視下，電腦屏幕一閃，變成了刺眼的藍色。
藍屏了。
總監一句話沒說，臉色難看到了極點，轉身就走。技術組的負責人跟在後面，搖了搖頭。
整個團隊的氣氛壓抑到了冰點。人心開始散了。
已經有幾個資深的老同事，在茶水間公開質疑組長的專業能力和決策水平。
“早說了那個圖标不能随便改回來，他非不聽。”
“現在好了，搞出這麼大個窟窿，整個組都得跟着倒黴。”
組長顯然也聽到了風聲，在一次内部緊急會議上，他試圖做最後的掙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