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起将軍府其樂融融的模樣,時小俊那頭可不算安定。
他帶着氣回了時府,沒忍住砸了好幾個古董花瓶,卻還是不能消氣,又抽了鞭子打了小厮一頓,這才覺得郁結在胸口的那股氣順暢了些。
一口水還沒喝上呢,丫鬟來報相府千金在後院呢,小姐請公子過去。
時小俊擰着眉,不明白他表姐是不是糊塗了,“趙小姐來了就讓表小姐好生招待着,叫我去做什麼?哪有姑娘家同男子見面的理兒?”
丫鬟不敢直視時小俊,隻說是小姐吩咐的,叫公子快些過去。
時小俊剛平息下去的怒氣又蹭蹭蹭往上冒。
今兒是怎麼回事,怎麼一個個都是他惹不起的角色,先是将軍府的,如今又是相府的,怎麼這些人今日是非要跟他過不去麼?
可不管他再怎麼氣,相府的小姐在後院等着,他就不能不去。
時小俊隻得憋着一股氣,擡腿往後院走。
趙如蘭果然就在後院時小俊表姐林婉兒的屋子裡坐着,見他來了,林婉兒起身告辭,沒有多說什麼。
時小俊的眉頭擰得更緊。
他是孩子不假,可這位相府千金可是十九歲的老姑娘了,表姐這是何意,竟讓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跟他一個男子同處一室?
但很快,他就明白了為什麼。
因為趙如蘭笑吟吟地開口了,“時公子,今日前來找你,事非得已,還望時公子不要将你我見面一時告知旁人,否則我的名聲隻怕是保不住了。”
時小俊沒有吭聲,但态度很明确。
知道不好你還來幹什麼?
趙如蘭仿佛能讀懂他心裡想什麼,輕笑一聲,“今日書堂發生的事情,我已經知曉了,我是特意來告訴時公子的——面對将軍府的幾位公子,時公子确實不過他們的家世,也無法與他們抗衡,可那小丫頭卻隻是一個賣燒餅的寡婦帶的野種,這樣的人,難道時公子還要忍氣吞聲嗎?”
趙如蘭來了幾分興趣,“原來趙姐姐是要同我說這些,可趙姐姐既然知道書堂今日都發生了什麼,也該知道那死丫頭有将軍府的人護着,我又能如何呢?”
“總有護不住的時候。”趙如蘭說得輕飄飄,“将軍府的人不會一直跟着她,何況,他們疼愛這丫頭不過是覺得她乖巧可愛,若是證明她身懷有異呢?時公子可知道,這丫頭是個災星,那寡婦同大将軍成婚那日,她抱着一隻黃鼠狼就出來了,還咬傷了人,害得喜宴混亂一片。”
此事,是秦老夫人要求賓客保密的,時小俊自然不知道。
趙如蘭也是聽幾個要好的小姐妹說的,否則她也不能知道。
這樣重要的消息,自然該傳得京中人人知曉才是。
而最能做這件事的,非時小俊莫屬。
趙如蘭眼底閃着精光。
這小子脾氣暴躁,沒什麼腦子,且做事不顧後果,又有個當兵部侍郎的爹護着,此事交由他做,比她自己想法子去散布消息來得好得多。
趙如蘭說完就離開了。
隻是不如她所願的是,時小俊并非完全沒有腦子。
既然是婚宴,想必将軍府的人都在場,既然他們在場親眼見證了那死丫頭的異樣,卻依舊護着他,證明将軍府的人根本不在意。
人家都不在意了,還有什麼好鬧的。
不過趙如蘭倒是說對了另一件事。
那死丫頭又不是随時都有人護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