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文淵回府的時候,褚逸辛正在門外等着他。
秦文淵有些意外,但也沒有多想,以為先生是在府裡呆得悶得慌所以出來透透氣,于是高興朝他打招呼,“先生出去呢?那我不打擾了。”
“将軍。”這次,褚逸辛沒有再給他冷臉。
他叫住了秦文淵,眼神平靜,“我有事想同将軍說,不知将軍可方便?”
褚逸辛的有事都是要緊事,秦文淵再忙都得騰出時間來,于是收斂笑意,點頭示意褚逸辛跟着自己走,“當然,先生随我到書房說吧。”
褚逸辛沉默着跟在秦文淵身後,兩人一前一後去了書房,房門一關,屋内陷入沉寂。
秦文淵主動給褚逸辛倒了杯茶水,“不知先生有什麼說的?”
褚逸辛沒有去接那杯茶,隻是用平靜的眼神看着秦文淵,唇瓣一動,吐露出讓人震撼的字眼,“西北沈家,将軍可記得?”
“西北?”秦文淵擰了擰眉。
西北沈家他倒是記得,在西北很有名的隐世遊醫世家,說是說隐士,但沈家人在西北無處不在,隻要有病患的地方就絕對會随機刷新一個沈家人。
醫術高超,但很神秘。
秦文瑞一開始就是想去西北找沈家人。
隻是沒有找到而已。
沒想到,褚逸辛竟然會在這個時候提及沈家人。
秦文淵恍然大悟。
怪不得他先前去查褚逸辛的背景卻什麼都查不到,一個姓褚一個姓沈,任憑他怎麼想也想不到西北沈家去。
如今聽得褚逸辛這麼說,想起他那詭異又高超的醫術,倒是很符合沈家人給人留下的刻闆印象。
“先生是沈家人?”秦文淵神情嚴肅了許多,看褚逸辛的眼神也不似往日随和,而是多了幾分審視。
“是。”褚逸辛沒有隐瞞,“沈家滅亡以後,我改了母姓,潛入京城就是為了接近你。”
在秦文淵探究又意味深長的眼神裡,褚逸辛緩緩将這些年自己的經曆一一說了出來。
如何改姓,如何進京,那日在宮宴上他本想做什麼,到最後
褚逸辛神情痛苦,“真的接近你了,我又覺得那件事不像是你能做出來的,我很糾結,也很痛苦,我該殺了你報仇的,但我下不去手。”
“一開始,我隻是喜歡嘻嘻那個小丫頭,她身上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,讓我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她,但住進将軍府,卻讓我意外發覺你們一家都是好人。”
“冤冤相報何時了,你們過得也不容易,我不想我自己的餘生也沉浸在這樣的日子裡,沒有個盼頭。”
“秦文淵,我放棄了,我不想報仇了。”
“多謝你願意相信我,你都不知道我的底細,卻願意全身心地相信我能夠救好你的侄子,這些天沒給你什麼好臉色,在此也要跟将軍說一聲抱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