嘻嘻點了點頭,眼眶還包着一包淚,唇角已經瘋狂上揚,“好!”
前頭秦老夫人已經領着三房一家往回走了,柳思月落在後頭,跟秦文淵一塊帶了嘻嘻正打算跟上去。
卻忽而聽得後頭傳來一聲略帶幾分驚喜的聲音,“思月丫頭!”
柳思月循着聲音望去,但見一對夫婦衣着華麗,背了一個包袱正在不遠處快步往這趕來。
見到那兩人的那一刻,柳思月身形一頓。
察覺到她異樣的秦文淵當即關懷出聲,“怎麼了夫人?”
柳思月臉色有些慘白,面對夫君的關心隻是咬唇搖了搖頭。
她很想扭頭就走,想裝作不認得那兩個人,可還沒等她轉身,那兩人已經沖到了她面前,“思月丫頭,許久不見了,沒成想在這兒見到了你,哎喲,快給嬸娘瞧瞧,大了,出落得越發好看了。”
柳思月眉頭跳了跳,嘴角有些抽搐,“不對吧嬸娘,我記得我們去年才見過啊?”
嘻嘻人小,說話直白,摟着娘親的脖子便天真出聲,“就是呀,上回我娘去你們家的時候,你們說我娘果然就是鄉下出來的野丫頭上不得台面,帶着我這麼個累贅還敢上你們家門,簡直給你們丢人。”
稚氣的童聲一闆一眼地模仿着婦人當時的話,“似你們這樣的窮親戚可千萬别來我們家,尤其是你,帶着這麼一個爹不詳的禍害,不自覺離得遠遠的,還上門來丢我們的臉。”
“要錢?要什麼錢?沒有!便是有,也絕對沒有借你這樣的人的道理!”
嘻嘻學得有模有樣的,頓時便叫那二人變了臉色。
秦文淵的表情也不大好看。
原以為是夫人的親戚,如今看來,親戚不假,隻是不是什麼好親戚。
眼看着那婦人就要伸手來牽柳思月的,秦文淵趕在前頭,一把攬過柳思月的肩,“夫人為何同人借錢?這事夫人好似未曾同我說過。”
他的語氣裡,滿是對柳思月過往的好奇與心疼。
柳思月抿唇一笑,有些不好意思,“去年年底我跌傷了腿,不方便上街賣燒餅,家裡住的屋子是同隔壁王大爺租的,付不起租金,我隻好想着同嬸娘借一些。”
秦文淵眼底流露出幾分心疼,“苦了夫人了。”
轉眸看向那對夫婦,眼神又瞬間變得狠厲,“既有這麼一遭,這親戚依我看不要也罷,何必走動。”
柳思月聲音溫和,當即應下,“夫君說的是。”
說罷兩人也不願再多看那對夫婦一眼,轉身就要往府裡走。
不曾想那婦人還是厚着臉皮往上湊了湊,硬生生拉住了柳思月的胳膊肘,“思月丫頭啊,你看你,嬸娘老了糊塗了,你怎麼還跟嬸娘計較這個?”
柳思月還抱着嘻嘻,不願意跟她拉拉扯扯,免得摔着了嘻嘻,于是隻好站定,“林嬸子,我這樣的窮親戚,哪裡敢跟您計較什麼。”
被喚做“林嬸子”的婦人一怔。
這是街坊鄰居對她的稱呼,柳思月這麼叫她,看來是當真不願意認她這個親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