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思月搖了搖頭,謝過嫂子的好意,又轉頭去看趙如蘭,“趙小姐這是何意?”
“哦不對。”剛一說完,柳思月又很快反口,“如今該稱徐夫人。”
“徐夫人”這三個字簡直就是一道驚雷,在場的都是官家夫人,或多或少知道些徐家跟趙家的事,這是趙如蘭最不願意讓人知道的秘密,也是她最痛苦的事情。
柳思月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,讓圍着的諸位夫人都開始掩唇偷笑。
趙如蘭自覺丢了面子,又想動手,可擡起手卻對上柳思月絲毫不畏懼的眼神。
趙如蘭也不是怕了,隻是覺得自己占不到好兒。
她是自小嬌慣着長大的小姐,柳思月卻是賣燒餅的小販,論起武力值,趙如蘭不是柳思月的對手。
自知讨不到好的趙如蘭“哼”了一聲,緩緩放下自己高舉的手,對着柳思月冷哼了一聲,“伶牙俐齒,怪不得連你大伯嬸子都能送去死。”
柳思月面色不變,“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,徐夫人如今也是有兒女的人了,雖然不是親生的,但應該也該學習一下什麼叫慈母之心。”
“自己的孩子被拐賣了去,自然恨不得人販子去死。”
“這是人之常情,同親戚不親戚什麼的,無關。”
柳思月語氣平靜,在替自己分辨的同時還不忘一刀一刀往趙如蘭的心口去紮去。
刺得她面色慘白,氣得牙冠緊咬。
忠勇侯的兒女年紀最小的那個都比趙如蘭大了好幾歲,長子更是比趙如蘭大了十幾歲,都能當趙如蘭的爹了。
那些夫人們刻意壓低的嘲笑聲,更是讓趙如蘭自覺面子上挂不住,當即冷哼一聲,擺出一副不願同這些人多說兩句的架勢,揚長而去。
但究竟是揚長而去還是落荒而逃,就隻有她自己知道了。
趙如蘭咽不下這口氣,索性去找了徐明遠的小閨女。
這小閨女跟她年紀相仿,兩人倒是聊得來,見了她,徐聞香還沖她甜甜一笑,“小娘。”
“香兒。”趙如蘭挂上得體的笑容,自然地挽過徐聞香的手,“你怎的在這兒待着?不去同那些小姐們說說話?”
徐聞香嗤笑一聲,很是不屑,“我才不去呢,那些小蹄子,就知道奉承将軍府的人,有什麼好說的。”
趙如蘭心下一喜,随即附和道,“是呀,我也不耐煩聽他們說那些,尤其是秦将軍新娶的那個什麼柳思月,最是讨厭了,方才我瞧見了她,她正被人圍着說笑呢。”
“不就是長了一張狐媚的臉麼,惹得秦将軍那麼喜歡她,如今還成了那些婦人們讨好的對象。”
“一個鄉野村婦,出身低微言語粗鄙,舉止也是粗魯得很,就靠着那張狐媚子臉成日裡做着讨好人的事情,哎呀咱們是學不會了。”
果然,徐聞香一聽這話便不高興了,“讨好将軍府的人也就罷了,讨好她算什麼?一個賣燒餅的算什麼東西,竟然也配?”
她氣得連手裡帕子都揪緊了。
她不喜歡将軍府,是因為她爹跟将軍府是夙敵,這樣的關系擺在那裡,她便也不願意跟将軍府的人親近。
可秦文淵不一樣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