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是甯遠侯府大喜的日子,甯遠侯府庶子陸煜城高中狀元,阖府上下都開始忙着挂燈籠。
蘇婉甯也很高興,雖不是因為陸煜城高中狀元,但隻有陸煜城高中狀元她才可以得以自由。
陸夫人早在前堂等候,蘇婉甯跪在前堂磕頭:“恭喜夫人,賀喜夫人,少爺高中狀元,為甯遠侯府光耀門楣。”
夫人不清不淡的嗯了一聲,随後緩緩開口:“你照顧城兒多年,也算是有功之臣,有什麼想要的就說吧。”
“奴婢别無所求,隻求夫人還記得一年前對奴婢所言,少爺高中,還奴婢身契自由。”蘇婉甯規規矩矩跪在地上。
她一身素色衣裳,是甯遠侯府内婢子們統一的服裝,柳葉眉,櫻桃嘴,低垂着眉眼的模樣更顯恭順。
陸夫人一年多前失去親生兒子,清遠侯雖孩子不少,但男丁隻有兩個,一個就是她死去的嫡子,還有一個就是給她洗腳的奴婢所生的陸煜城。
清遠侯一直身子骨不好,爵位搖搖欲墜,陸夫人就算是裝裝樣子也要去關心一下往日裡并不受待見的陸煜城。
她當初隻是随口對蘇婉甯說,隻要她好好照顧少爺,日後少爺成器,她想要什麼,自己都會應允。
她沒想到陸煜城會高中狀元,更沒想到他貼身的丫鬟不要金銀玉器,不要個身份賞賜,竟然隻要一紙身契。
陸夫人重新審視着蘇婉甯,模樣相貌雖不說一等一,但也是難得的美人坯子,在陸煜城身邊端茶倒水伺候了七年,眼看陸煜城高中,她竟不要榮華富貴的日子麼?
陸夫人又問她:“你照顧城兒許久,再怎麼也算個老人了,眼看他婚事在即,不若等他成婚後我來說和,叫他留你在房中做個妾室,想來他也不會不願意的。”
蘇婉甯一個頭磕在地上,聲音堅定急切:“奴婢什麼也不要,什麼也不求,隻求夫人開恩,還奴婢身契。”
陸夫人點了點頭,倒沒想到她的心這麼堅定。
“好吧,既然不願意留在侯府,那我也不好強留,不過你總歸是城兒的丫鬟,我要與他說過之後才能放你。”
“多謝夫人。”
蘇婉甯知道這事兒隻要夫人應允,便成了十之八九,她退出前廳後,邁開步子便去下人房收拾包袱。
再怎麼她在侯府待了七年之久,七零八碎都有一些,她手腳麻利的拾到着,碰巧迎春進來。
“我剛剛聽說你去找夫人要了身契,你是不是傻呀?”迎春是一年前被夫人指派過來伺候陸煜城的。
往日裡偷懶了些,但人不壞,她湊到蘇婉甯跟前,将她的包袱扔到一邊:“少爺這麼好個人,往日裡也沒苛待咱們,你跟在他身邊七年,要個名分他總是會給的,妾,不對,就算是通房,待在侯府裡,不比你回你那個窮酸的家要強?”
“我爹娘已經給我定下了一門婚事,就等我回家成親呢,我并沒有要留在侯府裡的打算,日後少爺就要你伺候了,你盡心些。”蘇婉甯沒說,迎春看到的陸煜城不過冰山一角,他的真面目多麼可憎可怕隻有她知道。
過往七年,她面對喜怒無常的陸煜城,小心伺候卻也免不了被他責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