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低罵聲在安靜的車廂内十分突兀。
車子裡的人都回頭看向他,沈之遙也睜開眼問道,“怎麼了?”
“沒沒事”席宇陽有些尴尬地回答。
衆人見他沒什麼事,回過頭不再關注。
席宇陽長舒了口氣,拿着手機,裡面的阿滿身着嫁衣,閉目躺在棺材裡的畫面看起來驚悚又詭異。
唢呐配上戲腔的聲音還萦繞在耳邊,刺激着他的大腦,他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歌曲,驚悚之餘,竟然讓他感到新奇,好想繼續聽下去
猶豫片刻,他戴上耳機,不自覺咽了咽口水,心道:
“我一個男子漢怕是什?!以他聽歌經驗,剛才的唢呐部分恐怕就是整首歌的高潮了。
後面不外乎就是重複前面的内容。”
想到這裡,他鼓起勇氣點開繼續播放鍵。
“堂前~他說了掏心窩子話
不兌上諾言,豈能潇灑~”
戲腔和獨白唱法的結合十分巧妙,堪稱完美。
席宇陽細品着,季繁星難道真的是個創作鬼才,是他看走眼了?
可惜,這首歌太過小衆,愛聽戲的都是上了年紀的人,恐怕接受不了這種風格。
至于年輕人,席宇陽依舊不看好,龍國沒有哪個年輕人會喜歡戲曲的。
“她笑着哭來着,你猜她怎麼笑着哭來着
哭來着,你看她怎麼哭着笑來着”
來了,唢呐響起,席宇陽身體坐直,用自己一身正氣護體,這次他做好了準備,絕對不會再被吓到。
此時車子正在進入隧道,視線突然昏暗,地底的潮濕寒涼感籠罩而來。
耳機裡,季繁星的吟唱配着唢呐的哀鳴聲,感覺像是在哭,卻又不得強顔歡笑。
席宇陽坐的車行至隧道中間,忽然沒有了燈光,他隻能透過汽車的前窗看見車燈照在前面一點的光亮。
前面是無盡的黑暗。
耳機裡的吟唱還在繼續。
如怨如慕,如泣如訴,餘音繞梁,不絕如縷。
冷汗不自覺落下,這一刻,席宇陽感覺自己正在坐的不是開往市區的客車而是通往地府的靈車。
車子終于到了目的地,停了下來。
衆人紛紛換上了自己的車回家。
隻有席宇陽臉色慘白,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