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的詢問室内,燈光慘白。
顧斯野安靜地坐在兩位面容嚴肅的警察對面,那雙骨節分明的手腕上,扣着冰冷沉重的金屬手铐。
“顧斯野,”其中一位年長的警察開口,聲音不帶任何感情,“把你毆打紀淮川的經過,以及動機,原原本本地說清楚。”
顧斯野擡眸,言簡意赅:“他傷害了我最重要的人。”
“最重要的人?”
警察追問,“具體指誰?怎麼傷害的?展開說說,這關系到案件定性。”
顧斯野卻抿緊了薄唇,垂下眼簾,不再多說一個字。
他不想把秦寶兒牽扯進來,不想讓她承受更多的輿論壓力和審視。
年輕的警察敲了敲桌子,語氣加重:“顧斯野,你要清楚,如果你拒不配合,隐瞞重要情節,這對你的案件非常不利!故意傷人罪,情節嚴重的是要判刑坐牢的!”
顧斯野聞言,隻是微微蹙了蹙眉:“如果定罪,刑期大概多久?”
警察被他這過于冷靜的反應噎了一下,頓了頓才回答:“根據《治安管理處罰法》和《刑法》相關規定,故意傷害他人身體,緻人輕傷,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、拘役或者管制。具體刑期要看傷情鑒定結果和案件情節。紀淮川的傷情初步判斷不輕,至少是三個月起步。”
三個月?
太久了。
就在這時,詢問室的門被推開,另一名警察探頭進來:“顧斯野,外面有人找。”
警察看向顧斯野:“找你的?”
顧斯野眼中閃過一絲極淡的訝異,随即起身,跟着警察走了出去。
當他看到站在派出所接待區,那個眼眶通紅、臉色蒼白、顯然是一路跑來的身影時,他幾乎是本能地想将戴着冰冷手铐的雙手藏到身後。
“顧斯野”
秦寶兒捕捉到他那個試圖隐藏手铐的細微動作,眼圈瞬間更紅了,聲音帶着哽咽和難以置信的顫抖。
他真的被拷上了!
“我沒事,”顧斯野打斷她,“隻是配合警察問一些情況,别擔心。”
秦寶兒看着他故作輕松的樣子,又急又氣,她轉向旁邊的警察,語氣急切地解釋:“警察先生!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!顧斯野打人是因為我!當時紀淮川像瘋了一樣要掐死我!我差點被他掐得窒息!顧斯野是為了救我,是為了阻止他行兇才動手的!他是正當防衛!你們可以去查!我脖子上的淤青還在!”
她激動地指着自己脖頸上雖然被絲巾遮擋,但依舊隐約可見的青紫痕迹,聲音因為急切而帶着哭腔。
警察認真地記錄着她的陳述,态度嚴謹:“秦小姐,您說的情況我們了解了,我們會作為重要線索進行核實。”
“但是,目前顧斯野先生暫時還不能離開,需要留在這裡配合我們完成下一步的調查程序,包括傷情鑒定結果的确認以及整個事件的詳細還原。”
“可是”
秦寶兒還想争辯,她不能眼睜睜看着顧斯野被關在這裡。
“好了,”顧斯野看着她為自己焦急的模樣,心底某一處微微松動。
“聽話,先回去。這裡的事情,我自己能處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