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晚程景遇咄咄逼人,話裡話外盡是威脅之色,想讓她帶着溫昭昭去長安。
好不容易從楊家逃離,她怎會再次踏足那吃人不剩渣的高門大院?
但這話,她不想和溫昭昭說。
在她心中,溫昭昭還是小孩子,說了她也聽不懂。
溫昭昭深深地看了眼朱氏,确認昨晚朱氏和程景遇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麼。
但朱氏不想說,她也無法刨根問底。
每個人都有秘密,她也對朱氏有所保留,何必強求呢?
時間到了,朱氏自然會說的。
母女三人帶着一條狗,頂着狂風暴雨行走在南下的路上。
下午的時候,積雪已經有了一寸厚,馬車行駛得略顯艱難,走着走着,車輪子就會陷到雪裡。
溫昭昭第三次跳下來推馬車的時候,意識到這樣下去不是辦法,她們得找個地方躲雪了。
“離着咱們最近的城池,得下午才能到。”
朱氏回憶着自己看到的輿圖,眼中是無盡的哀愁和擔憂。遇到這種天災,最好的方法是到住宅集中的地方去,有房屋樹木做阻攔,風雪相比較來說要小一些。
“明早起來,銀裝素裹,整個世界都被埋在雪中,但,隻是開始。”
溫昭昭說起來,聲音帶着無盡的悲怆。
那是一場不見天日,長達十年的極寒。屍體,戰亂,人性,在這場極寒中不見天日。
朱氏歎氣:“要是有張帶着地形的輿圖就好了,咱們可以找個遮風擋雨的地方落腳,等雪停了再起程。”
輿圖?
溫昭昭腦中閃過一道靈光,前世,她和裴钰從西南打到長安城,過關斬将。
她記得有一次,她帶兵突襲敵方,卻因為輿圖偏差,輸得很慘。
回來後,溫昭昭和裴钰吐槽過這件事情。
幾個月後,裴钰送給溫昭昭一副他親自所繪的輿圖,甚至連山上的洞穴都标注出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