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顯然是在這裡“偶遇”她的。
“臣參見公主殿下。”謝珩躬身行禮,唇角噙着一貫的溫潤笑意,隻是那笑意并未抵達眼底。
“謝相免禮。”齊錦初停下腳步,臉上迅速挂上無辜又乖巧的笑容,“好巧呀,謝相也來散步?”
謝珩直起身,目光落在她臉上,慢條斯理地道:“不巧,臣是特意在此等候殿下的。”
不是吧不是吧?這個腹黑狐狸難道是來找我算賬的?齊錦初心思電轉,臉上卻還是一派天真,“哦,謝相找本宮何事?可是父皇還有政務要交代?”
謝珩向前逼近半步,他身上清洌的墨香混合着一縷極淡的冷檀氣息襲來,齊錦初壓下想要退開的念頭,強自鎮定。
謝珩微微傾身,壓低嗓音,用隻有兩人能聽清的音量,意味深長地說道:“殿下近日,可真是生意興隆啊。”
“還好還好,托父皇洪福。”齊錦初裝傻充愣。
“聽聞,”謝珩的視線掃過齊錦初的眼角,那裡光潔如玉,并無半點痕迹,“殿下在朱雀大街新開的‘蜜初坊’分号今日客似雲來。而玄武大街的‘花想容’分号,更是憑借什麼‘丞相同款淚痣妝’,引得京城貴女趨之若鹜?”
他頓了頓,語氣裡帶上了一絲咬牙切齒:“殿下可否為臣解惑,這‘丞相同款’究竟是何意?臣竟不知,自己眼角這微不足道之物,何時成了京城流行的妝飾?”
“啊?有這事嗎?”齊錦初心裡笑翻了天,面上卻越發顯得茫然無辜:“謝相是不是聽錯了?或許是‘城西同款’還是‘成香同款’?京城口音雜,聽差了也是有的。”
“要不,本宮讓人去查查?”她歪着頭,努力做出為人着想的樣子:“是不是有人借謝相的名頭招搖?太過分了,回頭本宮就禀告父皇,讓京兆尹去管管!”
謝珩看着她那雙清澈見底,仿佛寫滿了“真誠”和“無辜”的杏眼,若不是早知道這位公主殿下滿肚子壞水,他幾乎都要信了。
他深吸一口氣,告訴自己不能跟一個小姑娘一般見識,尤其還是一個深受帝後寵愛,剛剛才為國庫貢獻了三十萬兩巨款的小姑娘。
他站直身子,恢複了那副波瀾不驚的翩翩貴公子姿态:“許是臣聽錯了,不過”
“殿下如今産業衆多,”謝珩話鋒一轉,丹鳳眼重新變得深邃:“樹大招風,還需謹記身份,免得落人口實,徒惹非議。”
這話聽起來像是規勸,甚至帶着一絲關切?
“多謝謝相提點!”齊錦初立刻順杆爬,笑得眉眼彎彎:“本宮記下啦,本宮就是小打小鬧賺點脂粉錢,絕對不會給父皇母後丢臉的,謝相放心!”
看着她那副“我知道錯了但我下次還敢”的模樣,謝珩隻覺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,無奈之感更甚。
他最終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,微微颔首:“殿下明白就好。臣告退。”
望着謝珩離去的背影,齊錦初臉上的笑容越發狡黠。
小樣兒,跟我鬥?裝傻充愣誰不會呀!
不過
這腹黑狐狸剛才那算是關心我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