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縣主果真聰穎,你猜的不錯,趙銘自為官以來,外放堪堪三年就被調回京城,任職之地正是安王的屬地----柳州。”蕭景和話說至一半,斟酌着繼續開口,“問題在于三年時限本不應該參選外放為官調度回京”
“可偏偏趙銘回來了。”沈黎不自覺打斷了蕭景和的話。
蕭景和并未責怪她,反而用贊賞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沈黎。
“王爺覺得趙銘憑借什麼回到京城的?”沈黎緩緩問道。
蕭景和微微傾身,嗓音低沉而笃定,“安王!”
沈黎眸光微閃,沉默片刻後,忽然輕輕笑了,“王爺倒是大膽,”她放下茶盞,指尖在杯沿輕輕摩擦,“那王爺将我叫靖王府又所為何事?我不覺得安王之事是我們永安侯府能插手的。”
蕭景和扯了扯嘴角,“本王今日請縣主來,便是想問問----沈家,可願與本王聯手,徹底斬斷趙家的退路?”
沈黎睜大眼睛,等到看見蕭景和一臉平靜的開始把玩手中的額茶盞時,眉頭終是忍不住越皺越深。
她忽然擡眸,眼中閃過一絲銳利,直沖蕭景和,“王爺為何不直接找我父親商議?以我父親在朝中的地位,豈不是更有利于王爺?”
蕭景和聞言輕笑,他并未立即作答,隻是意味深長的看着沈黎,那雙眼睛中透出的光仿佛能夠洞穿人心。
這短暫的沉默讓沈黎的心頭微動。
她像是忽然明白了什麼。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,“若非王爺是覺得,比起家父在朝堂的周旋,王爺更看重我在暗處的謀劃?”
“縣主果然通透。”蕭景和終于開口,“令尊行事穩妥,卻過于光明磊落,而我們需要做的事”
他頓了頓,眼中閃過一絲鋒芒,“需要更加隐蔽的手段。”
沈黎微微颔首,她明白蕭景和話中的深意----對付安王這樣的人,更需要出其不意的謀劃。
思忖片刻,她擡眸直視蕭景和:“王爺打算如何着手?“
“本王已經派人前往柳州一查證。”蕭景和從袖中抽出一份書信,卻并未展開,“趙銘在當年任職期間,曾發生過一起糧倉失火案,數十個糧倉一同被燒,如此蹊跷的事,屬實不應該,但是安王卻并未計較,反而用金銀貼補了進去”
沈黎眼中精光一閃,直言不諱的說道:“看起來更像是找個借口私自屯糧。”
蕭景和拿着書信的手一頓,有些無奈沈黎竟敢如此直接的就将安王的計劃說了出來,但想想這何曾不是對自己的信任呢,就這樣,他好心情的繼續說道:“趙銘官職雖小,卻掌管着京中大大小小的卷宗。若是安王需要篡改或隐藏某些文書,簡直是輕而易舉。”
沈黎點了點頭,明白了蕭景和所說的話,“這也是為何安王會重用這樣一個小官----低微的棋子,反而更易掌控。”
蕭景和意味深長的補充道:“以極低的投入換取高昂的回報,我相信安王不會做無用之事”
沈黎輕聲重複着蕭景和的話,聲音幾不可聞。
她忽然輕笑一聲,笑意卻不達眼底,“但我仍有一事不明。安王為何執意要拉攏永安侯府?單論門生舊故,朝中比侯府顯赫的大有人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