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黃這下子是真的急了。
姑娘能有多少銀子經得住這麼使喚?
老家族裡給的五百兩壓箱銀,那是輕易動不得的救命錢。
上了船,姑娘放在外頭的錢,可沒多少。
今日一下子就出去了三十兩,照這麼個花法,等到了登州府,哪還能剩得下?
“姑娘好歹給自己留點傍身的錢,給那丁酉二兩銀子也就罷了,怎能一下子給出十兩?還有菱枝和嬌杏這兩個小蹄子,她倆做什麼了,就值得姑娘給十兩銀子?”
“姑娘真要賞,那就從笸籮裡抓兩把小珠子,一人給一把,叫她們自己串手串去,有這珠子,她們也挺高興的。”
嬌杏白了姜黃一眼,一屁股把姜黃拱到一邊,拽着菱枝就走:“夫人給咱們的賞,咱們就得感恩戴德地接着,哪能往外推呢?有些人呀,就是嘴裡吃不到,心裡就眼饞!”
被排揎幾句,姜黃越發委屈。
她低低地叫了兩聲姑娘,江心玥都好似聽不見,垂着頭擺弄着那一筐子各色的便宜珠子。
姜黃滿腹心酸,隻是無人訴說。
她掩上門,到甲闆上透氣。
江風嗚咽,勾起無限愁緒。
姜黃便也跟着江風嗚咽。
姑娘怎麼就不懂她的心呢?
“姜黃,你在這兒做什麼呢?”
海螺不知何時站在姜黃身後。
她穿着一身火紅的短打扮,襯得她很利落。
臉上未施粉黛,但卻比早上瞧着要順眼多了。
姜黃不喜海螺,又不好不搭理海螺,便淡淡地應了一聲,算是打過招呼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