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心玥站了起來:“既是大嫂子病了,那我就先去看看大嫂子,哪裡有叫一個病人出來見我的道理。”
韓茂點頭道:“也好,這會兒老祖宗還在教幾個姐兒規矩,你趁着這個時候去跟你大嫂子說兩句話吧,等老祖宗那邊得閑兒了,再叫你大嫂子帶着你去。”
韓茂可真是睜着眼睛說瞎話。
明明把長房裡的哥兒姐兒都送走了,這會子又哪來的姐兒跟韓老太學規矩?
莫不是隻有丁海螺一個人吧?
她沒戳破韓茂,由一個丫頭帶着,去了許氏的住處。
許氏夫妻倆就住在二門一進去,夾道右邊的小院兒中。
小小三間屋,一眼望到底。
與江心玥在江家的住處相比,大不了多少。
堂堂的宗子宗婦就住在這麼大點的地方,真是委屈了呢。
屋裡生了火盆,煙味兒有些熏人。
窗戶半開着透氣,牆底下放着一張琴,上頭搭着帕子。
正對着這張琴的床榻上,許氏正倚着大引枕,哎呀哎呀地直哼唧。
她頭上戴了抹額,正中間一顆指甲蓋大小的紅寶石,烨烨生輝。
身上穿着半新不舊的家常襖子。
袖子可能是故意做得短了,一擡手,就露出兩隻金镯子。
雖說是在病中,但許氏依舊塗脂抹粉,把自己收拾得齊齊整整,除了她時不時地哼唧兩聲,一點都看不出是個病人。
江心玥倚着門喊了一聲大嫂子,許氏好似被吓到了一樣,猛然轉過頭,看見江心玥,便紅了眼圈,眼淚說掉就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