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是對着女兒說的,眼睛卻直勾勾看着我。
兩年前,綿綿剛上幼兒園的時候,周行璟每天都接送。
但向晚來了後,他出門的時間越來越早,說是公司晨會的時間提前了,沒空送孩子。
我一直信以為真,直到三個月前綿綿轉學,我在幼兒園門口看到。
明明應該在公司的男人,彎腰從後座抱出一個小男孩。
原來他不是沒時間接送女兒,隻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罷了。
那天晚上,我們吵得很兇,第二天開始,綿綿就再也沒鬧過要爸爸送她。
雖然已經決定要離婚,但周行璟畢竟還是綿綿的父親,我考慮了片刻,沒有說出拒絕的話。
男人唇角微勾,彎腰把綿綿抱了起來。
打開車門,我愣住了。
後排座位上擺滿了東西。
奧特曼水壺、木質弓箭、女式披肩
座椅後面,還挂着一張「全家福」。
注意到我的視線,周行璟臉色微變:
「這是向晚随便挂的,說郝宇看了會開心點。」
「你别又因為這種小事鬧脾氣。」
要是從前,我肯定會把全家福砸爛,再哭着質問周行璟我和綿綿在他心裡算什麼。
可是現在,我點點頭:
「照得挺好的。」
周行璟眼神奇怪地看着我:
「你不生氣嗎?」
生氣?或許我應該生氣,但不知為何,心裡卻毫無波瀾,甚至覺得有些想笑。
如此拙劣的手段,一向以精明著稱的周行璟難道看不出來嗎?
無非是不在乎罷了。
「快上車吧,綿綿要遲到了。」
聽見我的催促聲,周行璟薄唇輕抿,拉開了駕駛座的車門。
我剛要抱起綿綿上車,周行璟的手機鈴聲響了。
「我有一個好爸爸,好爸爸」
電話那頭,小男孩哭得撕心裂肺:
「爸爸!爸爸!你去哪了?」
「你不要郝郝和媽媽了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