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曦月看着自家爹跟大伯,趁熱打鐵道:“爹,娘,大伯,這個家一定是一定要想辦法分的。
你們想想,三叔說是跟着老丈人去學手藝,這麼幾年有沒有往家裡交過一文錢,有沒有下地幹過一次活,每次回來,是不是還要從家裡扛着糧食走?
我們再說說我四叔,那就是一個不着調的,去年媒人給大伯說親,彩禮要二兩銀子,我爺爺是不是說沒有?
轉頭我四叔就說要去鎮上做小買賣,我爺爺奶奶是不是一次性給了他三兩銀子,可是結果呢,買賣沒做成,銀子也沒了”
“我就不說了,一個姑娘家,沒有私塾收,可是爹你跟大伯兩人,有沒有說送你們去上一年,半年私塾,認幾個字?
到了三叔,四叔這裡,兩人不願意去,可是爺爺奶奶又是怎麼做的?
再看看我娘肚子裡現在可是懷着孩子,雞蛋都沒有舍得給吃一個。
我三嬸那邊同樣是懷着孩子,光雞都送去了兩隻了,再說了,家裡養的這些雞是不是全都是我跟我娘兩人喂?
可是家裡雞下的雞蛋,奶奶全都攢起來給三嬸送去了,憑什麼家裡所有的活計都是我們幹了,好處全都歸三叔跟四叔?”
陳家勝聞言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大哥。
去年的時候有人上門給大哥介紹了隔壁村一個寡婦,那寡婦有一個七歲的男孩,當時要二兩銀子彩禮,是為了安頓前面的孩子,可是不管他跟大哥怎麼求,徐菜花就是一口咬定家裡沒錢,可是沒過多久就給陳家寶給了三兩銀子,讓去鎮上做生意。
陳家旺什麼都沒有說,低着頭用手撫摸着自己手上的老繭,不管是家裡的銀錢,還是家裡的糧食全都在徐菜花的手裡。
他們想要分家談何容易,徐菜花不同意,他們能怎麼辦?
他一個人,倒是無所謂,就是一文錢不給,他出去随便找個地方都能住。
可是弟弟不行,他現在不是一個人,有妻有女,弟媳婦肚子裡還揣着一個,這要是被分出去,一大家子要住哪裡啊?
陳曦月一邊說一邊觀察三人臉上的表情,她已經看出自家爹臉上表情,這是已經動容了。
于是再接再厲道:“爹,你想想我們這一家子一年到頭有沒有歇過一天,可是我們每次吃的都是最稀的。
這麼多年了,不管是你,大伯,我娘還是我,有沒有穿過一件新衣服?
這麼多年,我娘好不容易再次懷孕,這事放在村裡,誰家不得把這事當成頭等大事對待,可是你看看我娘,每天不但得下地幹活,過來以後家裡的活計全都是她的,吃的也是剩菜剩飯,我娘哪裡像個有孕的人,大風一來都能刮跑了!
你們也都知道,這幾年我奶她可是沒少托媒人給我四叔說媒,可是以我四叔的名聲,哪個好人家的姑娘想要嫁給他。
上次我不小心偷聽我奶奶跟我小姑商量,想要拿我給我四叔換媳婦呢,我奶奶經常給我爺爺吹枕邊風,我爺爺已經有點松動了。
我今年才多大啊,他們就已經動了這樣的心思,根本沒有為我考慮過一點。
不管是為了什麼,我們這一次一定要一鼓作氣将家給分了,爹你跟大伯都這麼能幹,就算現在我們吃點虧,可是我們以後的日子肯定能好過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