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(第1頁)

酒樓送來的席面很豐盛,薛挽讓寶珠把沒動過的菜分給院子裡的下人吃。

寶珠風風火火分了菜,又匆匆往出跑。

“幹什麼去?”薛挽叫住問。

寶珠眉開眼笑:“有人要拜奴婢做小師父,學奴婢做點心的絕活呢。”

寶珠做點心的手藝,是跟着薛挽母親學的,最正宗的餘杭風味,京城老字号的糕點鋪子都做不出。

寶珠笑嘻嘻說:“小姐放心,小姐最愛的桂花茶糕奴婢誰都不教,隻有奴婢一個人能做給小姐吃。”

“是誰要拜你做小師父?”薛挽随口問。

“翠墨。”

薛挽腦子裡嗡的一聲。

聽到這兩個字的一瞬間,像被人當頭敲了一棒,手裡的茶盞都握不住,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。

“小姐,你怎麼了?”寶珠吓了一跳。

薛挽覺得自己的心髒快從喉嚨裡跳出來。

翠墨這個名字,是她的夢魇。

讓她到死都又愧又悔,寝食難安。

前世,侯夫人的人抓住寶珠和府裡的護院,在老夫人的小佛堂後面通奸。

侯夫人不聽寶珠解釋,直接以穢亂内宅的罪名,抓她沉塘。

薛挽拼死護住寶珠,跪在地上一遍遍磕頭求情。

數九寒天,她在正院門外跪了五天,落下一輩子的腿疾。

侯夫人才勉強退步,答應薛挽,可以花一筆錢,買寶珠的命。

侯夫人本來也沒打算讓寶珠死。

寶珠活着,薛挽才有軟肋,才能被她牢牢拿捏在掌心裡。

從那之後,侯夫人三天兩頭派人來跟薛挽要錢,後來更是要求薛挽把自己所有嫁妝和手裡的鋪子充入公中。

如果不答應,就要處置寶珠。

寶珠為了不牽累薛挽,夜裡悄悄吊死在自己房裡。

薛挽重活一世,想起這件事,依舊痛到喘不過氣來。

她還記得寶珠死前的小半個月裡,白天悶在小廚房做了幾個月都吃不完的桂花茶糕,晚上點燈熬油替她縫制四季的衣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