表面上是做西席先生,實際上是什麼,人人心裡都有數。
按照規矩,薛挽要去管家的老夫人那裡請示。
但這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,侯府根本也不敢違抗賀聞淵的命令。
将軍府要從侯府帶走一個人,自然會有人知會上下,無需她自己開口,她又何必去自取其辱。
薛挽靜靜坐在梳妝台前,望着銅鏡中的自己,眼底有一絲苦澀。
世俗的禮法容得下離經叛道的男子,卻容不下不守婦道的女子,她别無選擇,做了賀聞淵的暗娼。
一年以後他膩煩了,放手了,她的處境會更艱難。
侯府可以光明正大抓她沉塘,過路的行人都會啐她一口蕩婦。
她還是要抓住宰相義女這個身份,自己沒有力量,隻能攀附大樹。
獻上桑白根的功勞隻為她換來一個虛名。
還要做點什麼,才能讓這個身份給她帶來切實的好處。
薛挽想來想去還沒什麼頭緒。
“小姐,東西都收拾好了。”寶珠過來說,手中隻拎着一個小包袱,裡面裝着幾件換洗衣物和簡單的用品。
薛挽點了點頭,沒有多言。
沒等多久,院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。
“薛姑娘,将軍府的車駕已經到了府門口。”小厮在門外禀報。
薛挽閉了閉眼,深深吸了一口氣。
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。
她起身,整理了一下衣裙,走出蘭蕪院。
康平侯府停着一輛普通的青布馬車,駕車的青年做車夫打扮,但看身形儀态也是個練家子,見薛挽出來便恭敬地行了個禮:“薛姑娘,請上車。”
寶珠緊跟在薛挽身後,神情忐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