禮部侍郎被抄家的事情鬧的很大,外街頭巷尾亂哄哄,說什麼的都有。
侯府也不安甯,金尊玉貴的夫人少爺小姐們過了幾天缺衣少食的日子,怨聲載道。
愁雲慘淡中,蘭蕪院卻顯得格外甯靜。
因為老夫人的命令,無人來打秋風,薛挽關起院門,安安靜靜地過着自己的日子,倒是落得個清淨自在。
過了傍晚,院子裡靜谧,偶爾傳來幾聲鳥啼。
大雨過後,原本應該漸漸炎熱的初夏時節,天氣卻帶上了幾分涼意。
空氣中彌漫着雨後的清新,夾雜着泥土和草木的香氣。
薛挽披着一件初春穿的大氅,半倚在院中的青竹躺椅上。
寶珠從屋裡走出來,見薛挽還在院中躺椅上:“小姐,入夜外面涼,你冷不冷,奴婢去燒個湯婆子來。”
薛挽想着心事,搖搖頭道:“不用了,我不怎麼冷,你忙了一天也累了,早些去歇息吧。”
寶珠卻沒有離開,而是在竹椅旁邊的青石墩上坐了下來,略帶擔憂往薛挽臉上看:“奴婢看小姐今日心情不太好,奴婢陪小姐說說話。”
她頓了頓,又歎了口氣,“小姐的閨中好友都在餘杭老家,自打嫁到侯府來,身邊連個能說貼心話的人都沒有。”
薛挽心中微動。
如寶珠所言,無論是謀劃每一步棋,還是化解接踵而來的算計陷阱,她都隻能獨自承擔,無人可以依靠。
她背負仇怨,重生到最無依無靠的時候,那些需要小心提防的人,暗藏殺機的笑臉,她都要一一應對,不能有絲毫疏忽。
這樣的日子,說不累是假的。
若有人可以分擔,哪怕隻是和她說一說話
不知怎麼,薛挽腦海中忽然出現賀聞淵的臉,許多與他相處的點滴浮上心頭。
莫名其妙。
賀聞淵強行闖進她的伸過,打亂了她所有的計劃,她隻盼着和他劃清界限,兩不相幹的那一天。
薛挽搖了搖頭,把不合時宜的思緒清理出去。
重生以來,她确實常常憂慮,寶珠的擔憂不是憑空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