頭七過後,薛挽換回了平日裡的衣裳。
帶着寶珠,專門走了一趟西院。
秋日午後,陽光透過梧桐葉片灑在石徑上,斑駁陸離,然而一進入西院,仿佛連陽光都變得暗淡起來。
從前被布置得格外雅緻的院落,曲徑通幽,花木扶疏,如今卻透着一股說不出的死氣。
四下靜得可怕,似被一層無形的陰霾籠罩着。
薛挽走到正房門前,守在外頭的丫鬟見了她,連忙行禮。
“四、四少夫人”那丫鬟緊張,“夫人說了,這幾日身子不适,不見外人。”
薛挽隻淡淡一笑:“我不是外人。”
丫鬟聞言更加局促,想要再說些什麼來阻攔,卻見寶珠已經上前一步,眼神淩厲地看着她。
丫鬟立刻不敢再多言,隻是低着頭往旁邊讓開了路。
薛挽徑直推開房門,走了進去。
房中窗簾緊閉,即便是大白天,屋裡也昏昏暗暗的。
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濃重的藥味,還夾雜着久未開窗的悶腐氣息。
薛挽皺了皺眉,示意寶珠去把窗子打開。
随着窗扇一扇扇被推開,陽光照射進來,屋中的景象這才看得清楚。
床榻上躺着一個人,頭發散亂如枯草,面色蒼白得毫無血色,眼窩深陷,顴骨突出,整個人瘦得脫了形。
薛挽竟有些不認得了。
在她印象裡,傅雲汐即便在她手裡敗得最慘的時候,也不曾如此狼狽過。
如今看來,卻像是徹底失了鬥志,整個人都散發着絕望的氣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