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親自挽着薛挽的手臂,一路向内院走去。
進了屋,丫鬟端上來熱茶。
楚氏端起茶盞,輕抿一口。
“挽兒今年多大了?”
問得随意,仿佛隻是閑聊。
“回夫人,十九了。”薛挽垂眸回答。
“十九啊,還是好年華,往後的日子還長着呢,總不能就這麼守一輩子寡,你還是要為自己打算打算。”
薛挽沒接着話。
楚氏就笑笑:“不過也不着急,緣分這東西,早有定數,說不定這次的變故,反而是你的福氣呢。”
看了賀雲州一眼,又說“雲州這孩子從小就聰慧,性子也好,從不在外面胡來。他父親常說,雲州将來必成大器,你們年紀相仿,又都是讀書人,想必有共同話題。對了,我給你安排的院落,就在雲州的聽雨軒旁邊,那裡清靜,最适合讀書寫字。你們平日裡可以多走動走動,有什麼不懂的,盡管去找雲州。”
賀雲州在一旁靜靜品茶,偶爾擡眼看向薛挽,目光溫和而專注。
“多謝夫人安排。”薛挽說,“隻是我一個外人,住得離二公子太近,怕是不太合适。”
楚氏笑着說:“什麼外人不外人的,你們是義兄妹,自古以來義兄妹結親,都算是一段佳話——”
楚氏的話沒說完,似乎是忽然意識到自己失言,止住話頭,打量薛挽的神色。
薛挽垂眸:“夫人的好意,挽兒心領,隻是夫君新逝不久,我這心中實在難安,按理說,該為他守孝三年,日日焚香禮佛,為他誦經祈福,若是住得離二公子太近,怕是會攪擾到二公子的清靜。”
楚氏臉上的笑意微微一僵。
薛挽接着又說:“再者,我現下這身份,實在不宜過于張揚,夫人若是真心疼我,不如尋個偏僻些的小院落,讓我安靜守制,也好早日為夫君超度亡魂。那些精緻的擺設、華美的陳設,我現下實在無心享用,反倒覺得是對亡夫的不敬。”
一番話說完,楚氏的臉色已經不太好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