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車穿過熙攘的街市,出了城門,一路向北。
薛挽掀開車簾往外看,路兩旁的柳樹已經抽芽,遠山如黛,天空澄淨如洗。
不多時,馬車在一處駐紮的軍營附近停下來。
薛挽認出這是上賀聞淵教她騎馬的地方。
原野遼闊,草芽剛剛破土,幾隻燕子掠過,叫嚷吵鬧。
站在這片天地之間,人會不由自主胸懷開闊。
“天氣好,風也正好。”賀聞淵說。
他取出風筝,在手裡試了試,将風筝線交到薛挽手中:“你來放。”
“我不太會。”
“很簡單。”
賀聞淵放了一段線,迎風跑起來,風筝在他頭頂搖擺幾下,很快就随着春風徐徐升起。
他把線交到薛挽手中。
“它飛得真高。”薛挽很高興,仰頭看,樣子像個小孩子。
兩人輪流放了一上午,薛挽跑得滿臉通紅,額頭滲出細汗。
終于跑累了,一下子躺倒在草地上,清冽濕潤的青草氣息瞬間包圍了她。
春日的陽光透過雲層灑下來,照在身上暖洋洋的。
賀聞淵收了風筝,回頭看見薛挽躺在草地上,也走過來和她并肩躺下。
頭頂是澄碧的天空,白雲像扯散的棉絮,身下草地柔軟,原野看不見盡頭。
薛挽側頭看了看身旁的賀聞淵,他正閉着眼睛,神情難得的放松。
這樣的時光太過安穩,她想起小時候枕在母親腿上歇覺的午後,甯靜平凡,卻是她前世今生兩輩子無數次想要回去的生活。
眼皮越來越沉,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