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紅瑪瑙比起尋常的顔色更豔一些。
宋晚凝心中冷笑,面上卻誠惶誠恐,連忙推辭:“皇後娘娘厚愛,嫔妾惶恐!如此貴重之物,嫔妾位卑,實不敢受”
麗嫔嗤笑出聲,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所有人聽清:
“呵,婉才人倒是有自知之明。昨夜又是留宿乾清宮,又是禦賜轎辇,今兒個再得了皇後娘娘這般厚賞。
這福氣,倒是連我們這些伺候陛下多年的老人都少有。”
酸意幾乎要溢出殿外。
宋晚凝委委屈屈開口,“嫔妾嫔妾沒有”
她求助似的掃了宋時薇一眼。
眼神交彙間,宋時薇知曉到自己戲份了。
“三妹妹!你且住口!”
殿内落針可聞。
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宋氏姐妹身上。
宋時薇深吸一口氣,眼底的失望與責難幾乎要溢出來:
“陛下垂憐,賜你恩典,這本是好事。可你你瞧瞧你如今的模樣!”
她伸手指向宋晚凝,語氣帶着恨鐵不成鋼:
“不過是尋常崴傷,何至于此?竟要勞動聖駕,又是留宿乾清宮,又是禦賜轎辇代步,如今連皇後娘娘的恩賞,你也這般推拒惶恐,做給誰看?”
她向前一步,聲音裡充滿了對家族聲譽的憂慮:
“宋家世代簪纓,永甯伯府的臉面,靠的是持重守禮、端方自持!母親在家時是如何教導我們的?
女兒家的體統,在于‘端莊娴靜’四字!你今日這般作态,行止輕浮,動辄以傷弱示人博取憐惜,引得聖心垂注,是生怕旁人不知你昨夜‘辛苦’麼?”
她刻意加重了“辛苦”二字,随即痛心道:“你隻顧着眼前這點‘體面’,可曾想過伯府清譽?想過其他姐妹的名聲?
我們宋家女兒,在家時何等自重自愛,怎可因你一己之故,讓人議論我伯府教女無方,竟教出這等
這等自輕自賤、不識大體之舉!你這不是在謝恩,是在給伯府蒙羞!”
宋晚凝配合地擡起頭,淚水在泛紅的眼眶中打轉兒,嘴唇嗫嚅着:
“姐姐妹妹沒有妹妹隻是隻是怕辜負了娘娘心意”
她無助地看向皇後,仿佛被嫡姐的當衆發難徹底擊垮,顯得弱小可憐又毫無主見。
幾位高位嫔妃眼中掠過一絲了然和輕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