養心殿内,臣子的争執聲快要掀翻殿頂。
主戰派與主和派吵得面紅耳赤,唾沫橫飛。
戶部尚書李大人面紅耳赤,對着幾個梗着脖子的老臣據理力争:
“小皇爺孤軍深入,後方空虛!此時再不派兵穩固糧道,鉗制側翼,更待何時?
難道真要等到他縱兵劫掠邊民、惡名傳遍天下時,朝廷再去收拾爛攤子嗎?!”
秦衍高踞禦座,眉峰深鎖,指尖無意識地敲擊禦案。
他一身明黃常服,腰間懸挂着的,正是柔嫔今日清晨親手為他佩上的鎏金镂空香球。
香球不過鴿卵大小,精巧别緻,裡面裝着的是能甯神靜氣的“古方”香料。
他摘下把玩。
腦海中全是柔嫔倚在他懷中,聲音戚戚,“陛下連日憂心國事,嫔妾無能,隻求菩薩能夠保佑陛下安枕”
秦衍一時心軟,未曾讓人查驗,便允她系在腰帶上。
殿内炭火極足,烘得人燥熱難當。
底下臣子還在争吵,他直覺愈發燥熱,後背出了一層薄汗,連喉嚨也有些發緊發癢。
“陛下!”
戶部尚書王大人顫巍巍出列,聲音帶着哭腔,“北境軍饷已是寅吃卯糧,若再分兵側翼,糧草辎重從何而來?
策是良策,可國庫吃緊,若真用此策,實乃飲鸩止渴啊!”
他激動之下身體前傾,寬大袖袍幾乎要掃到禦案。
秦衍恰巧吸了一口氣。
一股極其細微的油潤氣息,随袖風帶起的熱浪,猝不及防鑽入鼻腔。
皮膚下的刺癢感驟然變得尖銳,如同千萬螞蟻噬咬!
他下意識伸手抓向脖頸處,指尖接觸到的皮膚竟已經鼓起一片片駭人的風團!
“呃——!”
短促痛苦的悶哼,硬生生打斷王大人未盡的哭訴。
所有聲音戛然而止。
禦座之上,方才目光銳利的帝王,此刻的臉已然漲成了豬肝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