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病中勞神,嫔妾為您按按穴位,或可舒緩一二。”
秦衍未置可否,算是默許。
他重新閉上眼,享受着柔荑的按摩。
力道适中,帶着微微的涼意,驅散了些許頭痛帶來的煩躁。
殿内再次陷入安靜。
宋晚凝一邊為皇帝按摩,一邊狀似無意開口。
“說起來,柔嫔姐姐素來心細如發,最是體貼。嫔妾入宮時間雖短,也聽聞過,柔嫔姐姐即便是身子不太好,卻也是記得後宮姐妹喜好的。”
“前幾日葉貴妃娘娘辦了個賞花宴,賢妃姐姐還誇贊過,道是柔嫔姐姐記性極好,還給她送去了今年新制的菊花茶”
她頓了頓,指尖力道微微加重,“聽葉貴妃娘娘說,連陛下平日批閱奏折最愛哪方松煙古墨,喜飲幾時采摘,用何水沏的香茗,柔嫔姐姐都記得清清楚楚,從無半分差池。”
“每每到陛下誕辰,後宮姐妹都樂意去柔儀殿走上一趟,為陛下送禮找找思路。這份用心,實在令嫔妾望塵莫及。”
她娓娓道來,将白情柔心細如發又體貼入微的人設擡得極高,高到阖宮皆知。
秦衍閉着眼,并沒有回應。
可覆在錦被上的手指指節無意識地蜷縮,已然出賣了他此刻的心緒。
宋晚凝仿若渾然未覺,語氣裡帶了些惋惜:
“可此番事關陛下龍體安危的香料,怎會出了如此纰漏?嫔妾百思不得其解。”
她輕輕歎了口氣,“想來定是下頭那些辦事的奴才不盡心,尋方子時粗心大意,或是或是被人暗中做了手腳也未可知?”
她看似是在為柔嫔開脫,實則将柔嫔放在一個“禦下不嚴”,随時“會被身邊人動手腳”的境地,更将柔嫔的“無辜”和“奴才可恨”死死捆綁。
“連累柔嫔姐姐一片好心付諸東流,更害得陛下遭了這天大的罪過,受這般苦楚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