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雙潋滟的桃花眼瞪得圓圓的,盛滿了水光,驚惶地望向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的帝王。
“陛陛下?!”
聲音中帶着驚顫,“您您怎麼會在永和宮?”
“今夜不是不是十五,該在皇後娘娘處”
話說到一半,她方才覺失言,咬住下唇,不敢再開口。
慌亂羞怯的模樣,如同閨閣中被撞破心事的小女兒家。
與它平日中刻意展現的柔弱或溫順,都截然不同。
秦衍看着她指尖鮮紅,看着她因為羞窘而紅透的臉頰和耳尖。
心中最後因皇後而起的戾氣徹底煙消雲散。
反而起了兩分逗弄心思。
他非但沒有因宋晚凝的“失言失禮”動怒,反而向前一步。
高大的身影将她籠罩。
目光帶着絲戲谑,故意闆着臉,聲音卻比方才更加溫和:
“怎麼?朕不能來婉貴人這兒?”
“還是說婉貴人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,非要藏起來?”
他伸出手,輕輕點了點她背在身後的右手,“給朕瞧瞧。”
“不然,朕可得想想,治婉貴人一個‘禦前失儀,私藏寶物’之罪了。”
宋晚凝臉更紅了三分。
她終于敗下陣來,帶着破罐子破摔的羞赧,緩緩将身後的繡繃拿了出來。
天青色素娟上,一對并蒂蓮恰好繡了一半。
蓮花花瓣舒展,線條流暢,用的是淡金、淺粉和月白的絲線,中間金蕊尚未點染,卻已能看出其脫俗雅緻。
“嫔妾嫔妾手拙。”
宋晚凝聲音細若蚊呐,“隻是隻是想着,陛下近來勞心國事。”
“侍疾那幾日,瞧着陛下仍睡得不安穩,這才想着再給陛下繡個香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