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衍帶着薄怒拂袖而去。
背影消失在永和宮殿門外,帶走了方才那一點虛假的溫情。
隻留下滿室清冷,和龍涎香未曾散盡的餘韻。
宋晚凝維持着半倚在軟榻上的姿勢,纖纖手指無意識揪緊了膝蓋上覆着的薄毯。
面上仍是那副泫然欲泣的情真模樣,瞧着像極了被帝王怒意吓到的柔弱妃嫔。
殿外腳步聲徹底遠去。
蓮心白着一張臉慌慌張張跑了進來,撲倒在軟榻前,聲音發顫:
“娘娘!陛下陛下怎麼生氣走了?”
“這可如何是好?”
宋晚凝這才緩緩松開揪着薄毯的手指。
眼底那點水光瞬間斂得幹幹淨淨,隻餘下沉靜的涼意。
她擡手,示意蓮心扶自己坐得正了些。
宋晚凝聲音平緩,聽不出絲毫波瀾:“走了便走了,慌什麼。”
“可是陛下離去時面色甚是不虞。”
“若是若是因此惡了陛下,日後”
蓮心急得眼圈都紅了。
自家娘娘好不容易苦盡甘來,難道又要被冷落了嗎
“日後如何?”
宋晚凝淡淡看了她一眼,随手拿起方才看到一半的書卷,“本宮膝傷未愈,不能侍寝是事實。”
“陛下乃是一國之君,豈會因這點小事真正動怒?”
“不過是一時面子上下不來罷了。”
她語氣太過笃定。
仿佛方才那個在帝王面前哭得梨花帶雨,一邊醋話連篇,一邊懇求他雨露均沾的人不是她一般。
蓮心怔怔地看着自家主子,一時竟忘了言語。
弄眉此時也悄無聲息地進來,默默收拾着方才陛下用過的玉梳和頭油。
動作輕緩,眉宇間卻籠着一層化不開的憂色。
宋晚凝目光掠過弄眉。
瞧着弄眉依舊心神不甯的模樣,心知她仍在為雪信之事煎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