暖意不足,還隐隐透着一股子嗆人的煙味。
秦衍腳步一頓,眉頭徹底鎖緊。
于德茂眼尖,立刻尖着嗓子呵斥:
“内務府是怎麼當的差事!這供給一宮主位的炭火,竟是這等次貨?”
“婉充容娘娘膝傷未愈,最忌寒冷,若是凍壞了鳳體,你們有幾個腦袋夠砍!”
宮人吓得跪了一地。
宋晚凝卻輕輕扯了扯秦衍的袖子,柔聲道:“陛下息怒。”
“冬日炭火緊張,内務府亦有難處。嫔妾平日多在踏上蓋着薄毯,倒也熬得住。”
“清淨些,也好養傷。”
她越是這般懂事,秦衍心頭那點微妙的愧疚感便越盛。
他冷眼掃過殿内,越看眉頭蹙得越緊。
多寶格上零星擺着的幾件瓷器,釉色暗沉,紋樣普通。
饒是方才被他罰了的江采女,屋裡擺的都比這些強。
那盆紅珊瑚更是色澤暗淡,枝杈稀疏,分明是次等貨色。
他記得清楚。
晉她為充容後,他特意囑咐過于德茂,按嫔位份例給它挑些好東西送來。
光是汝窯天青釉的花瓶就有兩對,外加一株三尺高的極品紅珊瑚,飽滿鮮豔,是他南巡時帶回來的貢品。
那些東西,如今卻一件不見。
宋晚凝順着他的視線看去,露出恰好的慌亂,側身想擋一擋那盆珊瑚:
“陛下贖罪,嫔妾這便讓蓮心去換些新茶來”
她試圖轉移話題。
秦衍卻看出了她的欲蓋彌彰,“不必。”
“朕看你宮裡這些擺設,倒也是别緻。”
宋晚凝艱難一笑,“陛下說笑了,不過是些尋常東西”
話音未落,蓮心卻重重磕了個響頭,忍不住哽咽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