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?是麼?”
秦衍拖長了語調,聽不出喜怒,眼中銳利卻絲毫不減:
“本王卻覺得,薇充容過謙了,是個難得的聰明人。”
他話鋒陡然一轉,帶着蠱惑:“充容有此等大才,困于這四方宮牆之内,終日與人争些胭脂钗環和蠅頭恩寵,豈不可惜?”
言語間,竟已是将後宮傾軋輕蔑至此。
不等宋時薇回應,他繼續開口,言語愈發大膽露骨:
“如今朝局如何,陛下心思如何,想必薇充容身處其中,比那些隻會吟風弄月的庸脂俗粉,看得更清楚幾分。”
“大廈将傾,獨木難支,良禽擇木而栖,賢臣擇主而事,方是明智之舉。”
“薇充容覺得呢?”
此話已是赤裸裸的試探和招攬!
宋侍衛隻覺得背後沁出一層冷汗,心髒砰砰直跳。
秦衍竟敢狂妄至此!
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,在深宮之中,直接對妃嫔說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言!
他是在試探她對秦衍的忠心?
還是在評估她是否有為他所用的價值?
亦或是,兩者皆有?
電光火石間,無數念頭閃過腦海。
她擡起頭,腳下猛地往後邁了一大步,拉開了兩人距離。
面上适時浮現出被冒犯的驚惶之色,聲音更加冷硬了三分:
“王爺慎言!陛下乃真龍天子,英明聖睿,乃天下共主!”
“如今四海升平,國泰民安,何來大廈将傾之謬論?!”
“嫔妾此生能侍奉聖駕,已是天大的福分,從未敢有其他念頭!”
“王爺方才所言,實在駭人聽聞!”
“嫔妾隻當從未聽過,還請王爺以後莫要再開此等玩笑,以免惹來不必要的誤會!于王爺,于嫔妾,皆是大禍!”
“王爺若無他事,嫔妾告退!”
說罷,她不給秦铮開口的機會,幾乎是倉促地再次屈了屈膝,一把拉過仍在發抖的藏春,腳步匆匆地離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