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0章(第2頁)

宋晚凝垂眸,看着杯中沉浮的碧色茶葉,緩緩道:

“此事急不得,需靜待時機。”

“韓兆抵京之初,陛下必定嚴加看管,如同鐵桶一般。初期的診治階段,必定層層把關,外人絕難靠近。”

“我們需等,等他傷勢穩定,等陛下戒備之心稍懈,等一個契機。”

“凝兒心中可有初步設想?”宋時薇問。

她知道妹妹心思缜密,往往能于無聲處聽驚雷。

宋晚凝輕輕敲擊桌面,腦中飛速權衡,“若我沒有記錯,韓家老将軍痛失愛子,早已為韓兆立了衣冠冢。”

“而韓兆那位未婚妻子姚氏,聽聞是位剛烈女子,當時不顧族人反對,抱着牌位便入了韓家的門,為其守節至今,在京中博得了不少贊譽。”

“那位姚小姐,可是和阿姐有舊?”

宋晚凝眼中精光一閃,“卻是如此。那位姚小姐的娘家,倒是與母親那邊的安平侯府有幾分拐着彎的舊誼。”

“她本人曾與我有過數面之緣,印象中是個外柔内剛的性子。凝兒的意思是?”

“或許可以從此處着手。”

宋晚凝話沒有說滿,“但需從長計議,謹慎接觸。”

“畢竟韓兆歸來,于韓家,于姚氏而言,是翻天覆地之事,其反應難以預料。”

“且陛下之意未明,韓家此刻态度亦需斟酌。”

“此言有理。”

宋時薇點頭,“此事關乎重大,牽一發而動全身,需得步步為營。你我暗中籌謀,見機行事。”

她頓了頓,補充道,“宮中耳目衆多,你我往來亦不宜過于頻繁,以免惹人疑窦。”

姐妹二人就着茶水,又低聲商議了片刻,宋時薇方才起身告辭。

送走阿姐,宋晚凝獨自立于廊下,憑欄遠眺。

春寒料峭,吹起她鬓角的碎發。

韓兆的歸來,瞬間盤活了某些看似誤解的棋路。

這步棋自然是兇險的,一旦行差踏錯,被秦衍或是秦铮發現,便是滅頂之災。

但這深宮之中,又何處不兇險?何處不驚心?

與其被動等待命運颠覆,不如主動握住這絲變數。

搏一個翻天覆地,掙一個柳暗花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