薩仁庶妃帶着一身酒氣和愠怒回了淩波殿。
殿内侍候的宮人早已聽聞宴會上的風波,此刻個個屏息垂首,不敢發出絲毫聲響。
“廢物!一群廢物!”
薩仁揮落案上汝窯茶具,碎裂聲在寂靜的殿内格外刺耳。
腦海中不斷閃現宋晚凝那“僥幸一矢”,和皇帝對她露出的溫和笑意,心口愈發堵得慌。
她怎可能料到?
那個看着風一吹就倒的宋晚凝,竟讓她在衆目睽睽之下吃了那麼大的啞巴虧!
這口氣,她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。
目光掃過跪了一地的侍女,她厲聲問道:
“那個姓江的低等妃嫔,住在何處?”
一個機靈些的侍女忙低聲回禀,“回公主,住在西六宮最偏僻的秋水居。”
“秋水居?”
薩仁唇角勾起一抹冷嘲,“哼,倒是配她。”
“傳話下去,日後反秋水居所需份例,一律扣下三成。”
“本公主倒要看看,她能撐到幾時!”
命令很快被執行下去。
接下來幾日,江采女的日子愈發艱難起來。
禦膳房的膳食一日比一日寡淡,常常是些見不到葷腥的殘羹冷炙。
裁剪春衣的料子倒是沒克扣量,也是陳年次貨,還隐隐透着一股子黴味兒。
就這點子東西,路上還得被女真侍女搶去大半,若敢反抗,便是幾句生硬的官話呵斥,甚至推搡。
去内務府理論,管事太監皮笑肉不笑,眼皮懶洋洋地一翻,捏着嗓子陰陽怪氣道:
“江小主,您且息怒。如今各宮用度都緊,皇後娘娘靜養,葉貴妃協理六宮千頭萬緒的。”
“咱也是按規矩辦事,您就多擔待些吧。”
“若有什麼不滿,小主您自可去尋陛下和皇後娘娘說道說道。”
江采女氣得渾身發抖,卻無可奈何。
她能去找誰?
陛下怕是早就忘了還有她這麼個人在。
父親不過五品小官,在宮中無依無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