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錦時指尖冰涼,原來宋仁橋的野心遠比她想象的更大,而李宴安此刻交出這封信,分明目的不簡單。
她故作糊塗:“殿下這是何意?”
李宴安眼中閃過一絲精明,卻又迅速被溫和掩蓋:“阿錦說笑了,本王給你的自是保命符,若他再為難你,大可以作為你的底牌。”
車廂内的檀香似乎濃了幾分,熏得人有些發悶:“多謝王爺,若無其他事,臣女先告退了。”
宋錦時收下信件,對他不禁多了幾分疏離,她感恩他之前的照拂不管真心假意,如今她深陷風波,他作為王爺明哲保身也是常理之事。
見她離開,李宴安也并未多挽留,過了許久,他才緩緩開口,聲音低沉地對車夫道:“回府。”
走在路上的宋錦時隻覺得天旋地轉,最後倒在了抱琴的懷中。
抱琴吓得魂飛魄散,連忙将宋錦時緊緊抱住:“小姐!小姐!”
周圍的人群被這邊的動靜驚擾,紛紛圍攏過來,對着昏迷的宋錦時指指點點。
“這不是剛從大理寺出來的宋姑娘嗎?怎麼突然暈倒了?”
“莫不是公堂上受了什麼委屈,急火攻心了吧?”
論聲此起彼伏,抱琴此刻哪還有心思理會旁人,她顫抖着探了探宋錦時的鼻息,感覺到尚有氣息,稍稍松了口氣,随即咬咬牙,用盡全身力氣将宋錦時半扶半抱起來,艱難地朝着南巷小築的方向挪動。
好在郎中說并無大礙。
“小主這是連日來的心力交瘁加上昨夜幾乎未曾合眼,憂思過度才導緻一時暈厥,隻要好生休養幾日便能恢複。”
宋錦時昏睡了大半日,再次醒來時已是傍晚,聲音還有些沙啞:“我睡了多久?”
“從下午一直到現在呢,您可算醒了,先把藥喝了,郎中說您得好好補補身子,廚房炖了燕窩粥,我這就去給您端來。”
不一會兒,熱氣騰騰的燕窩粥便端了上來,宋錦時小口小口地喝着,溫熱的粥滑入胃中,驅散了些許疲憊。
隻聽外面一陣嘈雜,張翠翠的聲音離得越來越近:這麼小就想着偷東西,就學壞,走,跟我進去!
敲了敲門,得到宋錦時的應允後,張翠翠将一個灰頭土臉的少年扔在地上。
“小姐,這小子從下午您回來便在院外鬼鬼祟祟探頭探腦的,剛才竟又想借着那棗樹翻牆進來,被我抓了個正着,問他所為何事,卻不說。”
少年身上的粗布短打滿是補丁,臉上沾着泥灰,唯獨一雙眼睛亮得驚人,此刻正死死盯着宋錦時,嘴唇緊抿着不肯說話。
雖然那日天黑,但宋錦時還是一下子就認出來了,扯了扯嘴角打趣道:“啊,我記得你,那日偷棗的少年?莫不是你又想偷東西了?”
“還是你次次接近有什麼目的?”
少年臉色微微一僵,紅了眼尾,緊抿薄唇看着軟榻上的宋錦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