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能讓咱們景王殿下自顧不暇的,隻有當今聖上,前幾日,景王處理江南水患有功,原本皇帝是獎勵景王的,不料咱們太子橫插一腳,牽扯出了景王貪污的實證,現在的景王可是沒空抓我喽。”蕭逸得意揚揚地說着。
孟清念心中一凜,江南水患乃國之大事,景王竟敢從中貪污,這罪名一旦坐實,輕則削爵奪職,重則性命難保。
可真是自顧不暇了。
可當今聖上向來寵愛李宴安。
她看向蕭逸,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些端倪,卻見他依舊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。
沈若溪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頓,随即恢複自然,低聲道:“此事事關重大,蕭逸,你莫要胡言。”
蕭逸嗤笑一聲:“胡言?太子殿下手中握着景王在江南挪用赈災款的賬本,還有與地方官員勾結的書信,這些證據足以讓景王萬劫不複了。”
孟清念暗自思忖,景王與太子素來不和,此番太子借水患之事發難,顯然是早有預謀。
蕭逸故作看穿她心思的模樣,挑眉道:“郡主不必擔心顧國公,他現在自身難保,可沒功夫摻和這些事。”
“你什麼時候能不把我和顧淮書放在一起說?”孟清念有些不悅。
但腦海中并沒有停止思考,之前李宴安給過她一封密信,說是宋家和太子勾結的證據。
她并沒有仔細看,今天聽蕭逸說起來這些事,她心中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難道那信有貓膩?
還好沒有輕易利用那封信做文章,回去可要好好調查一下才行。
而且這蕭逸總是會透露一些消息,沈若溪倒是隻字不提,總是不讓蕭逸說出來。
沈若溪看着她凝重的面容,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:“好了,不說這些煩心事了,我們還是回去繼續研究曼陀羅吧。”
三人一同離開涼亭,蕭逸的身影再次融入暗處,仿佛從未出現過。
孟清念走在回偏廳的路上,心中卻翻湧不止,太子與景王的争鬥已然擺上台面,而她,似乎正不知不覺被卷入這漩渦的中心。
沈若溪看似置身事外,可蕭逸的存在,以及她對太子計劃的隐約知情,都讓孟清念覺得這位太子妃絕不像表面那般溫婉無害。
回到偏廳,案幾上的曼陀羅籽依舊散發着甜膩中帶着腥氣的味道,她定了定神,将雜念暫且壓下,看向沈若溪:“我們方才說到何處了?”
沈若溪眼中閃過一絲贊許,順着她的話頭接道:“說到誤食曼陀羅籽的解法。”
孟清念點頭,重新拿起紙筆:“那便接着說,除了甘草綠豆湯與針刺之法,若能尋得新鮮的金銀花藤搗汁灌服,亦可解其部分毒性,隻是需得把握時機,拖延不得。”
她一邊說,一邊将這些解法細細寫在紙上,字迹清麗,條理分明。
沈若溪湊近看着,忽然輕聲道:“妹妹可知,這曼陀羅除了入藥,還有另一種用處?”
孟清念擡眸:“願聞其詳。”
沈若溪聲音壓得更低:“若是将其花粉混入香薰之中,點燃後吸入,可令人神志恍惚,不自覺吐露真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