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窖内彌漫着濃重的鹹腥味,數十個半人高的麻袋堆疊如山,她劃開最頂層的麻袋,粗粝的黑鹽簌簌落下,與她那日發現的私鹽一模一樣。
借着腰間火折子的微光,她在牆角發現一個上鎖的木箱,像是存放私密信件的。
孟清念從發間取下一支銀簪,将簪尖彎成細鈎,探入鎖孔。
突然,“咔嗒”一聲輕響,銅鎖應聲而開。
箱内鋪着一層暗紅色絨布,整齊碼放着幾封火漆封口的信件,最上面那封的火漆印着一隻栩栩如生的銀狼。
這印記似乎在哪裡見過,來不及多想,蕭逸還在外面拼命,她的動作得再快一些。
她抽出其中一封信箋,展開一看,裡面用蠅頭小楷記錄着近三個月來私鹽的運輸數量與銷贓渠道。
這些信件的末尾處還蓋着一枚模糊的官印,依稀能辨認出是江南轉運使的印章。
正當她準備将信件收入懷中,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冷風,她猛地轉身,隻見兩名黑衣護衛不知何時已站在身後,手中短刀欲刺向她心口。
“孟清念你早該死了!”随之響起的是蘇婉娘的聲音。
孟清念将袖中的特質辣粉朝着兩名黑衣護衛撒去。
護衛猝不及防被辣粉迷了眼,頓時痛呼着捂住臉,手中短刀哐當落地。
孟清念趁機側身躲過,慌忙沖向地窖深處,身後蘇婉娘的聲音逼近:“抓住她!别讓她跑了!”
她不敢回頭,隻是往前跑。
地窖盡頭竟是一條狹窄的密道,她當機立斷鑽了進去,密道内伸手不見五指,隻能憑着手摸索着潮濕的石壁前行,耳邊是自己急促的呼吸。
不知跑了多久,前方終于透出一絲微光,她心中一喜,加快腳步沖出密道,卻發現自己竟身處一片荒蕪的亂葬崗。
身後密道入口傳來響動,蘇婉娘帶着護衛已追至此處,她眼中閃過一絲狠戾,擡手示意護衛上前:“殺了她,提着人頭去領賞!”
孟清念心知今日已是絕境,亂葬崗荒無人煙,前無去路後有追兵。
蘇婉娘的笑聲在身後響起:“孟清念,你逃不掉了,郡主又如何?景王欣賞你又如何,想娶你又如何?還不是要死在我手上。”
她忽然轉身,故作鎮定地看着蘇婉娘:“你以為殺了我,景王就能高枕無憂?證據早已送往太子府,你們的罪證,天下皆知!”
蘇婉娘笑得猙獰:“哈哈,孟清念,真是死到臨頭還嘴硬,我們的證據無非就是你身上的那些實證,而你注定要死在這亂葬崗的。”
她又往前逼近了幾步,譏諷道:“你說你都死了,證據,誰去送?”
“我死了,将軍府也不會放過你。”孟清念企圖拖延時間,辰星的人怎麼還不來?
“将軍府?你那個發白蒼蒼的父親?實權再大又如何?沒人知道你是怎麼死的,外面那蕭逸都要自顧不暇了,你以為太子府的人都是好人?不然為何隻讓蕭逸和你一同來,因為他好脫身啊。”
“蘇婉娘,你不用在這裡挑撥離間,你以為景王真的愛你?”
蘇婉娘眉頭蹙起,聲音不悅:“到死了還那麼多問題,害我和你說那麼多廢話,都給我上,殺了她!”
幾名護衛對視一眼,獰笑着朝孟清念撲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