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孟清念的呼喚是最好用的,顧淮書此時已經有些殺紅眼了,但聽到他心心念念的人喊他。
還是頓下了手中的長劍。
“留她一命,有用。”孟清念趕忙說,生怕下一秒,顧淮書便把她殺了。
她要留着蘇婉娘,死了,便是死無對證了。
顧淮書的劍尖仍抵着蘇婉娘的脖頸,目光卻轉向孟清念,眸中的猩紅漸漸褪去些許:“你有何打算?”
“她知道的遠比我們看到的多,現在殺了她,等于沒了一個重要的人證。”
顧淮書沉默片刻,手腕微轉,長劍收回劍鞘。
他反手點了蘇婉娘身上幾處大穴,蘇婉娘頓時癱軟在地,動彈不得。
蘇婉娘聽到人證二字,臉上出現了一絲淡然:“你們别白費力氣了,與其這樣,還不如殺了我,我是不會指證景王殿下的。”
孟清念蹲下身看着她:“你以為守口如瓶就能保住自己?還是能保住他?景王若知道你失手被擒,為了滅口,第一個不會放過你。”
“不,他不會不顧念情分的,更何況,我懷了他的骨肉!”
提起腹中的孩子,蘇婉娘的臉上沒剛才那般恐懼,取而代之的是慈柔。
孟清念蹙了蹙眉,伸手探去脈搏,确實是喜脈。
她深吸了一口氣:“你聽勸吧,不要自己死了,也連累腹中的孩子,你現在唯一的活路,就是與我們合作,将你所知的一切和盤托出,或許還能換得一線生機。”
見蘇婉娘不說話,孟清念繼續道:“你那麼聰明,當真看不懂景王的所作所為和真心?還是你隻是自欺欺人?”
蘇婉娘眼中閃過一絲動搖,卻依舊嘴硬:“就算景王心狠手辣,我也不信你們會放過我。”
顧淮書在一旁沉聲道:“信與不信,你都沒有選擇,要麼在聖上面前說出真相,戴罪立功;要麼攬下所有罪責,一屍兩命。”
蘇婉娘看着孟清念手中緊握的信件,又看了看顧淮書冰冷的眼神,心中的防線有些松動。
可她還是相信李宴安,她不能讓孩子沒了爹爹。
孟清念見她仍存僥幸,從懷中取出那封印着銀狼火漆的信箋,在她眼前晃了晃:“這信,你一封都沒看過?”
蘇婉娘怒視着孟清念:“我信任景王殿下,自然不會去随意翻看,倒是你們,要殺要剮做個決定,竟是搬弄是非作何?”
孟清念看着眼前這個無可救藥的女人仿佛看見了曾經的自己,男人當真是值得托付的?
她随即便将信件一封封的拆開來,每一封都看了看,然後拿出其中一封,确認後,幾乎是貼在了蘇婉娘的臉上。
“你以為景王真會為了你腹中的孩子留你性命?這信裡寫得清清楚楚,蘇氏行事極端荒唐,恐為禍端,待事成之後,當除之。”
孟清念臉色複雜,就連一旁的顧淮書都轉過身去,若她隻是個壞事做盡的女人,有的是辦法讓她認罪。
可她偏偏是個母親。
她肚子裡的孩子确是無罪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