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沒等和救駕的人說上幾句話,李宴安的母親,便哭哭啼啼地跑來了。
“陛下,陛下,安兒,是無心的啊,定是受奸人挑唆,他那麼乖巧懂事的一個孩子,怎麼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,一定是誤會,陛下!”
貴妃跪在地上,哭得梨花帶雨,發髻散亂,全然沒了往日的雍容華貴。
她膝行幾步,想要抓住皇帝的龍袍,卻被侍衛攔住。
“陛下,臣妾求您開恩啊!安兒他隻是一時糊塗,您饒了他這一次吧!臣妾願意用自己的性命換他一命!”
她嘶聲哀求着,泣不成聲。
皇帝看着她,眼神冰冷,沒有一絲動容。
“糊塗?謀逆是糊塗嗎?愛妃,你太讓朕失望了,以前寵着他,慣着他,才有了今日之事,若今日成功了,你們母子二人是不是該開慶功宴?”
“來人,廢去貴妃之位,收回冊寶,賜白绫!”
貴妃聞言,臉色瞬間慘白如紙,她難以置信地看着皇帝,嘴唇顫抖着,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他竟如此絕情。
曾經的恩愛纏綿、萬千寵愛,在謀逆的鐵證面前,竟薄如蟬翼,化為烏有。
“陛下,貴妃她也是愛子心切,如今景王已廢,貴妃雖教子無方,但應該是不知情的。”無人敢求情,孟清念跪在地上。
之前的種種在腦海中閃過,李宴安不管出于私心還是利益都對他多有照拂,他謀逆本就是死罪。
但他的母親
孟清念的做法倒是讓皇帝對她刮目相看。
尋常女子見此等宮廷喋血早已魂飛魄散,她卻能在塵埃落定後,為罪臣家屬進言,這份膽識與仁心實屬難得。
況且她救駕有功。
皇帝沉默片刻,目光在孟清念與癱軟在地的廢妃之間徘徊,終是歎了口氣:“也罷,看在清念為你求情的份上,死罪可免。但你教子無方,難辭其咎,即日起貶為庶人,幽禁冷宮,永世不得出!”
侍衛們上前,扶起癱軟在地的景貴妃,向外拖去。
貴妃突然哭喊起來:“陛下!陛下!您不能這樣對我們母子啊!安兒是您的親生兒子啊!我們是年少夫妻,陛下!”
聲音漸漸遠去,最終消失在殿外,禦書房内再次恢複了平靜。
孟清念輕輕閉上眼,再睜開時,眸中已恢複了往日的沉靜。
本來隻是想着能不與景王成婚便好,沒想到竟親眼見證了這場宮變,如今李宴安這般下場,她也便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了。
她看向孟玄朗和孟蒼瀾身上的傷痕,心中一緊,連忙上前:“父親,哥哥,你們的傷怎麼樣?”
轉頭看向陛下:“陛下,清念可否請陛下讓禦醫給父親和哥哥看看?”
孟玄朗擺擺手,笑道:“皮外傷而已,不礙事,倒是你,多虧了你,是不是吓到了?”
孟蒼瀾也附和道:“是啊小妹,今日若不是你,我們父子倆恐怕真就成了刀下亡魂了。”
顧淮書走上前來,神色複雜對着孟清念拱手道:“多謝郡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