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蘅蕪解開紅布,雙手捧着一方國印,國印上雕着十八隻形态各異的奇獸,互相撕咬纏繞。
國印似玉非玉,宛如白骨雕成,素白的手捧着慘白的印玺,猛獸纏繞其中,莫名的美感。
皇帝喜歡這雙手。
“姜氏,你膽子很大,敢來見朕。”
姜蘅蕪早就想好了說辭,“臣女無權面見聖顔,本該先呈給父親,再由父親進獻,但臣女恐生變故,聽聞陛下在此,便鬥膽求見。”
皇帝覺得有趣極了,威遠侯怕是還不知道國印找到了,否則斷然不會讓這功勞落到一個姑娘手裡。
“起來吧,賜座。”
地上的屍體已經被拖走了,太監清理血迹,打開窗戶,四角的銅住裡都是冰塊,微風拂過,送來陣陣清涼。
“說吧,要什麼賞賜?”
姜蘅蕪感受到皇帝打量的視線,目光低垂,柔聲道:
“姜家一心為陛下盡忠,這都是臣女該做的,不敢要什麼賞賜。”
“隻是臣女擅自求見陛下,可否求陛下賜一件信物,證明國印已經獻給陛下,不然空口白牙的,恐怕家父不信。”
皇帝心裡浮起四個字,狐假虎威。
他向來賞罰分明,姜氏帶來了他想要的東西,他不介意給姜氏一些恩典。
皇帝随手扯下腰間的玉佩,“賞你了,此事記你一功,朕從不虧待功臣,要何賞賜,回去好好想。”
“朕會命人修好玄英槍,送還侯府,趙康,送姜氏回去。”
姜蘅蕪雙手接過玉佩,規規矩矩的跪安告退。
她的衣擺沾了鮮血,趙康是個細緻人,領着她去偏殿換了衣裙,又讓宮女替她梳妝,隻是簡單描了眉眼,便格外清麗動人。
朱雀見了都看呆了,“宮中姑姑手藝真好,小姐像是換了個人似的。”
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威遠侯府。
侯府大門緊閉,裡頭在宴客。
馬車還未停穩,守門的小厮就鼻孔朝天,大聲斥責道:“滾滾滾!侯府宴客,你堵在這裡做什麼?萬一驚擾了貴人,你有幾個腦袋夠賠的?趕緊走,别擋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