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詩彤不情不願地站了出來。
誰讓她是她爹唯一的女兒,想推诿都沒有姐妹能接着,隻能自己硬着頭皮上。
慶國公府承蒙皇恩,祖父管着京辎大營,父親官拜殿前指揮使,掌皇家親衛,十日裡有八日都在宮中,實打實的天子進臣。
她不出這個風頭,别人也不敢搶。
就算别人搶了,太後也不能冷落了慶國公府,還是得點她出來,還不如自己先站出來,早死早超生!
“臣女恭賀太後聖壽無疆,祝太後福瑞安康,歲歲無憂。”
彤彤雖然有些嬌氣不着調,但認真起來的時候還是很端莊的,落落大方,巧笑嫣兮,誰也挑不出毛病來。
太後笑得合不攏嘴,“好好好!難得你有孝心,今日倒是乖巧,你母親教導得好。”
彤彤正經不過一會兒,又開始皮了,“您這話說的,好像我平日裡不乖巧似的,我要是不乖,您能賞我那麼多好東西?”
沈知微闆着臉,輕斥道:“彤彤,太後娘娘面前,不得無禮。”
太後娘娘笑道:“彤彤一直都很乖,你也别太拘着她,年輕小姑娘,這樣已經很難得了。
沈知微點頭稱是。
她自己的女兒自己清楚,一張嘴能哄得全家上下找不到北,慶國公府穩如磐石,太後自然對彤彤和顔悅色。
一場宮宴而已,她也沒什麼好擔心了,演砸了無所謂,反正又不是真的要進宮,走個過場罷了。
蔡詩彤已經擺好了架勢,提前給自己找好了借口。
“太後娘娘您說不拘什麼才藝,我确實也沒什麼才藝,琴棋書畫,也就能胡亂畫兩筆。”
“要是畫得不好,您可不許笑話我,賞賜還是要給的。”
太後娘娘笑得開懷,“你個潑猴,就一張嘴最厲害,我還能少了你的東西,早就給你備好了。”
彤彤嘿嘿一笑,拿起畫筆就開始塗塗抹抹。
作畫不像彈琴那般有觀賞價值,又不像作詩可以即刻成型,供衆人贊歎,說實話真的很無聊,毫無競争力。
不過彤彤不在意,糊弄過去就行了。
宮廷樂師奏樂,絲竹管弦之聲響起,衆人該吃吃,該喝喝,有人已經提前離場準備了,歌舞之類的還要梳妝換衣裳。
一炷香過後,彤彤終于停了筆,她按了一下有些酸疼的手腕,笑眯眯道:“可算是畫完了!祝賀太後娘娘千秋聖壽!”
宮女将畫作舉起來,水墨尚未幹透,有些地方落筆太重了,氤氲出厚重的墨迹。
皇帝瞅了一眼,是一幅秋菊圖,畫的就是擺在廊下的菊花,倒也像是那麼回事,隻是不能細看,細看之下毛病太多,皇帝都不知道從哪開始點評起了。
他八歲畫得都比這個好!
送到他跟前的字畫,哪一個不是名家所作,真沒見過這樣寒碜的髒東西!